從淮陽城出發的龍宮樓船之上,先前因楊毅引來聖人氣象導致整艘船上轟動一時,之後的數個時日無一例外話題永遠繞不開聖人這個坎。
志怪傳說,史冊記載,眾說紛紜,滔滔不絕,膾炙人口。
可並沒有持續多久,這股熱潮似乎漸漸散去。
因為自那次楊毅展露聖人氣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此人半點人影,彷彿是從樓船之中消失一般,不知所蹤。
而那個最先開始嘲諷楊毅不知好歹的洪銘呈似乎想起這位大聖人居住在庭院那裡,本想著組團前去探望一番,卻被龍宮特使雙雙攔下,一陣好言相勸才將這些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少爺們重新塞進各自房間內。
這些人不知道內幕,可作為本次樓船護送的龍宮特使怎麼可能真的就是睜眼瞎。
齊山宗宗主近乎以殘忍的手段將楊毅徹底封死在自己的庭院內的訊息幾乎整個上層都心裡清楚,卻又不得出面抖摟什麼風聲,生怕那位性格暴躁威名遠楊****的齊山宗宗主一個不高興拳腳相向。
如此一來,別說他們,可能這艘船都得遭殃。
還有另外一個點。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位能夠引來聖人氣象的少年不是善茬,一旦放出來又會在樓船上掀起一陣風波也說不定。
只有到了龍宮,或許此人才會真正安分下來。
樓船的一處客房內,兩人相對而坐,似是在手談。
然而桌上什麼都沒有,甚至兩人在一側捻起的棋子都是空氣罷了。
每次落子,只是在桌上輕輕一點。
即便如此,兩人依舊是津津有味。
可坐在兩人中間的男人就有些頭疼,看著光禿禿的桌面半天腦補不出來兩人到底下的怎麼樣一個棋。
不禁鬱悶道:“怎麼不管走到哪裡都這麼個玩法,淮陽城也是,樓船也是,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神神叨叨的人腦子裡面到底裝了啥子東西。”
兩位年紀不相上下的男子只是一笑,其中一人伸出一隻手指,輕輕點了點,隨即作出一個請式,靜等下文。
坐於對面的清雅男子不禁苦笑一聲,說道:“商兄這一手著實太狠了一些,我自愧不如啊。”
被稱為商兄的男子微微一笑:“僥倖罷了,從之前你我在央州胭脂郡相遇的第一盤棋,我可是輸多贏少,你若是用自愧不如這四個字,可就有些罵我的成分了昂。”
清雅男子搖了搖頭,笑道:“央州胭脂郡大棋手商啟,以棋力驚覺一方,我這種不顯山不漏水的小人物還真不能與商兄平起平坐。”
商啟似乎有些怒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笑意濃郁的清雅男子,笑道:“你這傢伙,三年不見,陰陽怪氣的本事學了不少啊。”
清雅男子擺手道:“只是沒想到這次你也會參加龍宮盛宴,就是不知道那些傢伙有沒有搭乘別的樓船前往東海了。”
商啟思緒飄蕩,彷彿是回到了從前那段與眾人同遊的閒暇時光中,輕笑道:“在龍宮百年盛宴上與好友相聚,牌面倒是不小,出去之後與人吹噓也能抬起腰板了。”
清雅男子難得有了興致,從桌下端了一罈子酒水,放在說上,指了指瓶子氣笑道:“這樓船上的東西好是好,就是這價格有點駭人,這一罈子酒水就要了我幾兩銀錢,現在我都還肉疼啊。”
商啟道:“怎麼,莫不是還想讓我掏錢不成,你怕不是忘了當時在央州遊山玩水那會可都是我再給你墊銀子,結果錢沒見到人倒是跑得沒影了,這次恐怕不是我也搭乘了這艘船,你小子估計早就跑到天涯海角了,一罈子酒錢又能如何,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