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選址在了黎王府?”
“陛下同意了?”
安連採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宋才。
“安大人,這件事下官一聽說就立馬來您府上了,你若不信的話,隨便一問便知,事情已經傳開了。”造銀司主司宋才說道。
安連採閉眼沉思。
他當然不會懷疑宋才拿這種事騙他,只是這樣的結果,著實讓他出乎意料,他覺得整座廟堂上也沒有人能猜到許天衣居然敢把銀行選址選在了黎王府。
更不會有人想到,他們那位一直把黎王府看作禁忌的皇帝陛下,居然破天荒同意了。
不多時,戶部尚書安連採就睜開了眼。
“出乎意料是真的,但幸災樂禍也應該是真的不對嗎?”
宋才聽了個稀裡糊塗:“大人,此話怎講?”
“那位消災先生如今整的么蛾子越多,皇帝陛下容忍得越多,甭管是銀行現在的籌建還是以後的運轉,隨便哪一環節出了問題,銀行一事無法進行下去,那麼如今的容忍,都會統統轉變為震怒。”
宋才聽懂了,笑容裡充滿了幸災樂禍:“天子震怒,殺頭都是最輕的罪過了。”
“回去吧,最近安靜些,朝上不要亂說話。”
安連採揮揮手,起身往後院走去。
他近來心情不是很好,那日早朝他本是打算參許天衣一本,不管趙幼枝如何出言不遜,到底是從三品鴻臚寺少卿,許天衣在承天門前出手傷人,放到朝上都夠許天衣喝一壺。
就算皇帝陛下看重許天衣,當著文武百官也不好明顯袒護,何況這是許天衣自己惹了禍,皇帝陛下不會認為是許天衣傲慢無禮?
可因為崔服龍的出現,導致這件事最後他只能選擇不了了之。
中書令都已經出面解決此事了,他如何還敢在廟堂上再度作聲?
事後他也去過郎亭問過了郎太師,對方只說了他沒有在廟堂上再講話這件事做對了,其他就沒有再說什麼。
郎亭派系、崔舍派系,明爭暗鬥多年,如今已然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可不論是郎太師還是崔服龍那位中書令,好像都不著急。
這讓郎亭派系中頂樑柱之一的安連採,有些坐不住了。
通景街。
黃昏時分的街道,清晨那般的勃勃朝氣早已散盡,但仍是有著濃郁的煙火氣和人間氣。
麵攤上的人不多,五六位,都是附近的住戶,也算得上面攤的老主顧。
看得出來,爺孫倆弄的這蔥油潑面,確實很地道,吸引了不少嘴巴饞子。
許天衣坐在靠近路邊的一張桌子,吃著香氣撲鼻的潑面。
“最近麵攤生意不錯啊。”
聽到許天衣說話,擀麵的老頭兒笑著說道:“都是託了公子你的福,自那一日你買下宅院,那些人就少有再在這條街上出現。”
似乎忌憚劉希那些人,也好像是有什麼顧慮,老頭兒沒有多說下去。
許天衣嗯了一聲,順帶看了眼幫著爺爺幹活兒的臥蠶眉小女孩。
看到許天衣朝自己看過來,從沒有認為其是什麼公子哥而一直當作年輕先生看待的小丫頭,露出月牙兒的歡喜笑容。
“小丫頭,過來。”許天衣招手。
“先生,有什麼事?”小女孩走過來時,還不忘雙手在小衣服上擦擦。
“你爺爺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