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這一聲通報乍響,陳尚書趕緊捂了夫人的嘴,隨後,公治成便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
“參見陛下!”所有人都跪拜行禮。
公治成看見死狀悽慘的靜妃,和這一屋子跪著的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目睹著太醫院的人把靜妃抬出去,公治成雙拳緊握,渾身顫抖,自己最心愛的寵妃橫死宮中,這豈能不讓他又痛心又氣憤?
“稟皇上,靜妃娘娘渾身多處傷痕,部分傷口切入血脈,失血過多。但真正的致命死因,便是這一支簪子,”太醫院的院判凝重地將一支略顯陳舊的簪子呈在公治成面前,“簪子本身不長,但紮在要害穴位,一針斃命。”
“知道了,你先將人帶回太醫院,好生檢視。”公治成說著這番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
鍾粹宮裡又恢復到寂靜無聲的狀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公治成好不容易才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沉著臉問詢。
“回皇上的話,”那位面相兇惡的嬤嬤行禮說道,“靜妃娘娘慘死宮中,兇手就是喬二小姐,喬念念!”
“你如何斷定?”杜燃莫搶在公治成開口前,問道。
“回稟皇后,宮婢琳兒便是目擊證人,”嬤嬤那表情真是有些一言難盡,尖著嗓子說道,“還請皇上皇后明察。”
“你又是憑什麼指認喬念念?”杜燃莫裝模作樣地問道。
“是兇器,那支簪子!”琳兒跪伏在地,驚慌道,“這簪子,就是喬二小姐的!”說著就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喬念念。
“既然這支簪子確認是喬念念的,那就是證據確鑿!”杜燃莫這話說得是真的有些著急了,“來人!將喬念念……”
“慢著,”公治成忽然打斷了皇后的話,說道,“僅憑一支簪子,就定了殺人之罪,未免也太過草率了。”
“皇上,可否讓臣女瞧那簪子一眼 ?”一直跪在地上的喬念念終於開口了。
之前她一直在觀察到底是誰想要嫁禍於她,透過一干人的動作看來,她心裡已經明白了一二,只需要看看證物即可。
這一聲讓在場的所有人紛紛看向她,表情不一,看戲的、憎惡的、想要置她於死地的眼神都有。
公治成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是這個小姑娘能做得出來的,一直以明君要求自己的他,對於這個喬家的庶女,他的公平公正也不會少半分。
聽聞這個小姑娘懸壺濟世,小小年紀便膽大心細聰穎過人,他倒想看看她這次的反應。
“給她瞧瞧吧”眼神示意身邊的太醫將簪子遞給她。
皇后和琳兒眼神流轉,吩咐她去做這件事的時候,叮囑過一定要手腳利落,讓人看不出紕漏,眼下只等看這丫頭自投羅網了。
喬念念仔細看這枚簪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簪身上刻著一個明顯的“念”字,雖說樣式陳舊了點,但是就這華貴的花樣和做工的精細程度,憑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女,這種成品好的東西根本送不到她手上,就被那大夫人和喬語嫣拿走了。
可她不明白,她一個過得連下人都不如的庶女,到底是觸及了誰的利益,想要置她於死地?
“回皇上,這簪子不是民女的。”喬念念不卑不亢的聲音迴響在鍾粹宮。
“哦?”公治成挑眉,顯然對這小姑娘的鎮定自如另眼相看,“你且說來聽聽。”
“其一,這簪子略顯陳舊,但這上面的念字卻是新刻,顯然是有人為了嫁禍民女做足了準備,其二,民女只是相府庶女,按規矩,這簪子的樣式該由位階更高的人佩戴。”
“皇上!”喬念念行跪拜禮,一頭磕在地板上,“今日之事是有人誠心加害民女,還請皇上明察,揪出那真正的幕後真兇,還死去的靜妃和民女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