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淵看起來似乎是一點也不害怕凌嘯天,至少他表現出來的模樣就是如此。自顧自地搬了把椅子,雲子淵正經危坐,對凌嘯天說道:“既然已經知道我是天門的人,那你現在來找我,有事做什麼?”
凌嘯天看見雲子淵面容平靜,似乎是一點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但實際上他很清楚,雲子淵現在很緊張,非常的緊張,因為不斷顫抖而飄飛的褲腳,雖然幅度很小,但是逃不過凌嘯天的眼睛。
微微一笑,凌嘯天沒有指出雲子淵的緊張與害怕,他輕飄飄地說道:“天門來人,身份尊貴,我總要來看看,而且我也很好奇……跟隨孤劍客一起,被天門通緝的、雲子淵!怎麼就成了天門之人!”
呼!雲子淵輕輕嘆了口氣,在見到凌嘯天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因為自己的身份,雙重身份而來。
整座風怒城都在風狂門的掌控之下,而風狂門則是在眼前之人的掌控下,如果說有什麼人對風怒城的點點滴滴都瞭若指掌,那無疑就是雲子淵眼前的這位凌嘯天。
所以在從尹開腦子裡知道了雲子淵這個人後,凌嘯天很快就能調查出雲子淵進城後的所有行蹤,每時每刻,雲子淵身在哪裡,在做些什麼,凌嘯天都能知道個一清二楚。
不過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凌嘯天在尹開腦海裡得到了雲子淵清晰的影象。
其實在初一見到影象的時候,凌嘯天就聯想到了雲子淵這個人,而且根據情報,雲子淵和孤劍客現在就在南域,出現在風怒城也合乎情理。
只是在尹開記憶裡一閃而過的玉佩,更讓凌嘯天在意。透過尹開記憶浮現出來的那種清雅仙氣的意味,卻是十分真實,真實到凌嘯天甚至無法分辨真偽。
也是因此,凌嘯天不能立刻將尹開記憶中的那個人確定為被天門通緝的雲子淵。
不過,隨著越來越多關於雲子淵在風怒城裡的行蹤收集被提交上來,裡面基本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一個人,一個一直伴隨在雲子淵身邊,身穿白袍,頭戴斗笠的男子,正是孤劍客。
也是因為有了孤劍客的佐證,凌嘯天哪怕不敢置信,但也只得確認,尹開記憶裡出現的那個人,就是雲子淵。
但同時,凌嘯天也必須承認,雲子淵掏出來的天門玉佩不是假的,這讓他更加困惑了。
而關於這個玉佩,凌嘯天思索了一番後,得出了兩個結論,要麼,是雲子淵自己所有,他真的是天門的貴人,潛伏在孤劍客的身邊;要麼,這個玉佩是孤劍客過往獵殺天門神官意外所得,送予了雲子淵。
若是前者,凌嘯天自然是萬萬不能動雲子淵,甚至連見,都不應該見雲子淵的,他最好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一樣,乖乖地縮在自己的城主府裡,靜待雲子淵和孤劍客離去。
至於後者……若是凌嘯天能夠將雲子淵擊殺,將玉佩奪回,一起交予天門,那無疑是大功一件!更甚至,如果他們集全城之力,把孤劍客也擊殺、或者困死在風怒城裡,更是潑天大功!
凌嘯天當時就陷入了兩難,一方面是安穩,一方面是大功,他思索了極久……但其實也只是一盞茶的功夫。
身體裡瘋狂的因子在湧動,不停衝上頭腦的熱血讓他面紅耳赤,最終還是火中取栗的念頭打敗了一切!
於是,凌嘯天來了,他以自己的界域將客棧,或者說將雲子淵,從真實世界裡隔絕了出來。
雲子淵也不難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竅,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凌嘯天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是把“雲子淵”放在明面上,而是能夠看到內中的“天門”。
雲子淵若海淵一般幽深的雙眼裡閃動著奇異光芒,急速思考著,自己要如何與凌嘯天交流,才能讓自己安然脫身。
凌嘯天似乎也不急著開始兩人的正式談話,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雲子淵,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越看越是欣賞,越看越是覺得,只有天門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天之驕子。
微微搖了搖頭,凌嘯天斂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因為他現在的這個念頭,會將他引導向對天門的思考,這和他想要認定的雲子淵身份不同。
另一邊,雲子淵不想氣氛變得凝滯,那會讓自己被凌嘯天若有若無的天玄威壓侵蝕,從而無法思考,於是他先問了一個問題,不關自己,而是孤劍客的問題。
“孤劍客在風怒城裡買酒,結果去了這麼久也沒回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迷路了!真是,看來風怒城真是有夠繁華的!”
凌嘯天哈哈一笑,輕拍著手掌說道:“風怒城當然繁華了!那可是我們風狂門數十年的苦心經營啊!”
“可是,風狂門打敗神風盟和天影閣,從而掌管風怒城,也不過是十年時間而已,不是嗎?”
“那兩個蠢東西!他們只知道埋頭修煉,哪裡懂得管理一座城市!而且到最後,他們的修為也不過爾爾,哪裡能夠和我們風狂門相提並論!哪方面都不行!”
雲子淵輕笑了一聲,然後突然說道:“你不敢提及我話中的孤劍客,是因為你們動了手腳,才讓他不能回到這裡?”
“這是什麼奇怪的推理,前後邏輯不通,沒頭沒腦!他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自然不是因為我們能夠把他怎麼樣,那怎麼說也是一位天玄修士,和我一樣的天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