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安神官打了個響指,閣樓內燈光大亮,寬闊的空間內再沒有一處陰影,無比的透亮。安神官略微鬆了口氣,有些好笑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說道:“我真是小心過了頭!都快有些神經了!”
走到自己的寶座之前,安神官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坐了下來,不過只一瞬間,安神官就跳了起來,離開了寶座,圓瞪著雙眼四下打量,尋找那個神秘人。
在剛剛他坐下的那一瞬間,安神官分明感受到椅子上傳來的溫熱感覺,那不是自己的體溫,他從發生襲擊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坐到寶座上,冰晶雕琢的寶座也不會輕易被坐熱,除非那人是故意的。
想到這裡,安神官立刻意識到,那人是故意的,想要折磨自己的心神!
可是那人哪裡來的膽子?且不提他是如何避過天門陣法、進到據點內的,他既然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閣樓頂層,為什麼不趁自己還未發覺之時就出手,反而要以這種方式折磨自己,難道他就不怕我大喝一聲,引來守衛嗎?
安神官想不通,於是他沒有立刻就叫來守衛,而是小心戒備地對著空無一人的閣樓說道:“朋友,這就沒有意思了,不管你是誰,想做什麼,總要先出來是不是!還是說你想要暗殺我?但是你又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是為了什麼?”
“你轉過身來。”
冷冷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離得很近,近到似乎只要那人伸手就能將自後心貫穿。安神官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轉身,但是他又想著,自己是清淨圓滿境界的修為,那人不管是誰,都不會是法相境界的大修士,自己總有一戰之力。
於是安神官向前幾步來開了距離,然後轉過身來,卻見一道白色的人影正端坐在自己的寶座上,手裡拿著一塊玉佩,正一上一下的拋擲著。
“你到底是什麼人?!”
終於見到了真人,安神官卻是無由心頭怒火燃起,那人竟然只是一個清淨初境的修為,結果卻嚇得自己百般難受,心神不寧,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既然已經現出了身形,安神官更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他快步上前,想要喝聲質問。卻見那人倏地接住玉佩,在安神官的眼前一晃,然後說道:“注意你的態度!”
玉佩在眼前晃過,安神官並未看清那塊玉佩倒地是何模樣,但是他能夠感受到上面濃郁的天門氣息,更重要的是,他自己腰間的一塊玉佩劇烈震顫了起來。
安神官將自己腰間的玉佩拿下,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他磕磕巴巴地對那人說道:“不……不、不知是哪位大人來到,小、小的有失遠迎,您還請坐!”
請坐?雲子淵本就坐在冰晶寶座上沒有下來……
來人自然是雲子淵,他收起自己的玉佩,這是在修羅神將帶自己進神霄九天塔時,交給自己的一塊玉佩,其玉質晶瑩毫無雜質,像是一泊凝固的水,上有肆意翻滾的流雲紋飾,張狂又飄然,流雲中央還刻畫著一把凌厲的天劍,形似太乙天都劍,而在玉佩的背面,還龍飛鳳舞地寫著“雲子淵”三字。
拿到這塊玉佩之後,雲子淵一直沒有發現它有什麼用處,似乎只是讓他能夠進入神霄九天塔而已。不過剛剛在據點外思考策略時,雲子淵突然想起了這塊玉佩。
能夠開啟神霄九天塔大門的玉佩,這很明顯是一塊象徵自己的天門身份,並且許可權極高的身份玉佩。先前雲子淵以神權使用天劍神雷轟擊黑色神光時,藉著狂暴氣勁的遮掩,他以肉身強渡,來到了陣法結界外,成功地用玉佩開啟了結界,讓他能夠無聲無息地進到據點裡。
隨後,雲子淵更是找到了一處陣法結晶,用玉佩吸走了其大部分能量,造成失衡,並最終成功調離了所有守衛到據點各處搜尋,於是閣樓頂層就只剩下了安神官一人。
至於雲子淵為何能夠不被人發現,悄無聲息地來到頂樓,甚至還能戲弄安神官一番,這是他以神權對天地元氣操控的高明應用。
從定身之術進階到定天神式後,雲子淵對天地元氣的操控早就不是簡單的凝固元氣以騰空這麼簡單。
雲子淵操控著天地元氣的流動,從而改變了光線的行進方向,使得天地元氣與光線能夠繞過自己,讓自己從旁人的視線裡消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一種隱身之術,但是相比於其他真正的隱身神通,雲子淵的這種方式並沒有徹底隱藏自己,只要旁人以神識感應,其實都能直接發現雲子淵的存在。
所幸雲子淵的金色神識之裡敏銳無比,他在來到閣樓頂層的過程中,集中了自己最大的精神力,以感應那些守衛的神識搜查,從而躲避過去。
是以當雲子淵最終成功來到頂層後,他近乎精神衰竭,就是想要出手暗殺安神官,也沒有辦法做到。萬幸的是,安神官並沒有使用他的神識來搜查,才讓雲子淵有了喘息之機。
至於安神官為什麼不用神識,雲子淵認為,那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只是不敢輕易用神識來探查,怕會驚動自己,害其被自己以雷霆手段刺殺!
說到底,還是因為安神官過於小心翼翼,過於貪生怕死了!
於是乎,雲子淵坐到他的冰晶寶座上,想到了一個新的計策,那便是大大方方的露面,然後用自己天門的身份,來打消安神官的警戒,好讓自己暗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