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上,刀光劍影,鋒刃碰撞,喊殺聲響徹九天,盜月樓和霜血刀劍盟兩股勢力匯聚成兩條洪流,轟然對撞,迸起無數煙塵,在大雨的傾注之下,向天際衝起幾百丈之高。
赤絕和聶思瑩二人合力,終於是打破了那名盜月樓統領弟子的雷牢,入眼所見,便是滿地斷肢碎劍,一具具屍體在鮮血迸濺中接二連三倒下,已然分辨不出所屬何方勢力。
昏暗的夜月之下,便是這樣一幕異常殘酷、慘淡的修羅地獄。
“看到了嗎,這就是戰爭,屬於修士的戰爭,遠比凡間那些螻蟻之間的遊戲要殘酷不知多少倍!”
這名雲子淵猜測是出身神霄道的,現今的盜月樓統領弟子一點也沒有對於生命的尊重,即便腳下的泥土裡也浸染著不知多少盜月樓弟子的鮮血,他也都毫不在乎,說起戰爭時的語氣,就像是修煉一樣自然。
“我們不像你,惡貫滿盈,通州上下千多家宗門的滅門慘案中,不知有多少件是經過你之手!”聶思瑩和赤絕怒目而視,對眼前這人怒罵道。
“悽霜刀觀也就罷了,赤殺劍門有這個資格提‘惡貫滿盈’這個詞嗎,我可是聽說,赤殺劍門在閩州名聲也不太好啊!”
赤絕突然語塞,神色一僵,卻在這時,一道白色閃電如蛇一閃,隨即轟隆一聲炸響,黑袍統領瞬間衝到了赤絕身前,一掌拍出,猛地按在了赤絕的胸膛。
“戰中分神分心,你連戰鬥都不會!”
說罷,黑袍統領手上一用勁,赤絕渾身一顫,鮮血瞬間就從他的體表無數毛孔中滲透出來。
聶思瑩見狀大驚,想要來救援,但是黑袍統領的動作比之他手上的閃電還要快,竟是瞬息之間便又來到了聶思瑩的身前,一記膝撞狠狠地踢在了她的小腹,將她丹田元氣擊散。
黑袍統領屹立場中,赤絕和聶思瑩倒在地上,勝負已然分曉,他們之間的境界差距不大,但真實實力上的差距卻不是天淵之別可以形容。
“剛剛不過是跟你們玩玩,現在,我玩膩了,該解決你們了。”
似乎是為了響應黑袍統領的話,只聽得一聲極清脆的碎裂聲響,從九天之上墜下兩把兵刃,正是悽霜刀觀和赤殺劍門的鎮教神兵,霜刀和血劍。
赤絕和聶思瑩失神朝天上看去,正見到那青紅色的結界如鏡般破碎,現出其中的人影。
“看來,他們這些大佬的結果也出來了,你們也該死心了。”
黑袍統領一點也不擔心上面的戰果,事實上,即便是赤絕和聶思瑩,也對戰果沒有報什麼希望。
十三名法相對戰三十名法相,無論怎麼看,他們也沒有什麼勝算。尤其在親身體會過眼前這名黑袍統領的厲害之後,他們更加不抱希望了。
盜月樓一名清靜圓滿境界的統領,已經可以隨意吊打他們兩個清靜圓滿修士了,更徨論是那三十名法相弦月眾。
事實上,戰果也確實如他們所料。
只見九天之上,三十弦月眾和十三長老現出身形,緩緩降下,落到了曠野正中,恰好將戰場分了兩半。
於是,曠野上的雙方弟子都停了手,分列兩端,站到了各自宗門法相大修士的身後。
赤絕和聶思瑩被人扶起,顫顫巍巍地走到了自家長老的身前。
“你們沒事吧?”有長老問道。
“沒……沒事……”
赤絕和聶思瑩自然不可能真的沒事,事實上,他們現在的傷勢極重,已然不適合再繼續戰鬥了。
然而比他倆更糟的是,這十三位法相長老無一不帶著嚇人的傷勢,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氣的冰白,有的長老失去了雙臂,有的長老被削去了半邊腦殼,還有的長老心臟裸露在外……
而在他們的對面,那一眾三十人的弦月眾卻是沒有什麼損傷的樣子,莫說是斷臂之類的重傷,便是衣衫都不曾有人凌亂。
“你們輸了。”
從弦月眾中排眾走出一人,正是最開始時那名唯一頭戴滿月面具之人。
“是啊,我們輸了……”
見到自家長老都如此認輸了,霜血刀劍盟的弟子們都很是悲痛,很是不甘,但最多的還是無能為力。
不過這時,十三名長老互視一眼,都點了點頭,而後站了出來,說道:“我們雖然輸了,但是,你們也休想贏得這麼輕鬆!喝——”
只見十三名長老突然暴起二十層功力,渾身元氣激烈運轉,他們的肉身都險些就此崩潰暴散。
“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