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塌大半的殿宇並不是十分牢靠,在雲子淵給聶思瑩把脈的同時還時不時有瓦礫碎石落下,何雯靜侍立一旁,不時出手給雲子淵遮擋落石,只是看其焦躁不安的樣子,也知道她非常想知道聶思瑩為何會流失生命精元。
事實上,雲子淵也想知道,為什麼聶思瑩的生命精元會不斷地流失?他很清楚,聶思瑩的元氣並不是散溢了,而是被迫另闢經脈去了,可是開闢經脈,理應是會一路開闢竅穴,為其提供更多的生命精元才是,怎麼如今卻是在不斷流失?
只是大話已經說出口了,而且為了接下來的計劃,雲子淵也必須將聶思瑩治好。他仔細回憶了一番後,才終於在腦海裡找到了一項記載,那是在書廊看過的,一式名叫封脈蝕命的惡毒掌法,可以透過封經鎖脈,讓元氣在人體內極速衍生提純,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消耗人體竅穴之中貯存的生命精元,從而消蝕命元,是一記遇強愈強的掌法。
問題在於,關於這式掌法的出處,雲子淵還記得,他是在佛門的典籍中見到的,原先是作為輔助修煉的法式被創造出來,卻沒想到最終的效果會是如此,害死了不少佛門小沙彌。於是這式封脈蝕命的惡毒掌法就被佛門所禁,成為了見不得人的禁招。
“難道說,盜月樓裡還有佛修?!若真是,又是哪家佛門的弟子?”
雲子淵屬實是有些意外,不同於道教,在三教仙山封山遁世之後,仍在世間走動的佛門子弟已經沒有幾人了,無不遁入深山潛修,靜待三教仙山出世。
見雲子淵陷入了沉思,何雯靜更加緊張了,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雲子淵的衣袖,沉聲問道:“到底怎樣了,你究竟有沒有把握?!”
雲子淵從沉思中醒來,對何雯靜說道:“放心吧,我這就開始給她治療,沒有任何問題。”說罷,雲子淵便開始著手給聶思瑩治療。
如果說剛開始時,雲子淵只是為了讓何雯靜能夠安心,才說自己有把握治癒聶思瑩,那現在他就是真真實實有這個把握了,十成十的把握。如今他已然知道了聶思瑩的真正傷勢,也知道了她所受掌法的真實面目,那麼治療她,便是真的不成問題。畢竟在那本佛門典籍中有完完整整記錄了破解之法。
只見雲子淵將聶思瑩扶起,盤腿坐好,伸掌抵於她的後心,渡入一道精純的劍氣,按照佛門典籍上記載的圖錄,開始給聶思瑩舒緩經絡,解開糾纏在一起的經脈,讓其體內的元氣不至於繼續開闢潛藏經脈,最終讓聶思瑩活活痛死。
之後,雲子淵又再渡入一道劍氣,順經脈尋至聶思瑩的丹田處,將劍氣化作劍網,將聶思瑩的丹田封鎖,使其丹田內的元氣與經脈中流轉的元氣斷絕開來。這個過程對雲子淵來說也是一種考驗,畢竟聶思瑩清靜中境的修為又豈是靈武之上、清靜未滿的雲子淵能夠輕易封鎖的,更何況其經脈中流轉的元氣受掌法影響,無時不刻不在掠奪聶思瑩的生命精元,其質其量,遠超尋常清靜修士,所以雲子淵想要真將聶思瑩的丹田和經脈隔絕開來,並不是一件易事。
正當這時,忽見殿外走進兩人,為首的正是先前阻攔雲子淵的守衛統領赤韓東,在其身後還跟著走進一人,身材高大,生得是豹頭環眼,獅鼻虎口,大耳如輪,相貌甚是威猛,其身著赤衣,手持赤劍,舉止之間凌厲殺伐之氣騰騰,不似修仙之輩,倒像是縱橫戰場、睥睨天下的將軍。
“赤浪!”
見到來人,何雯靜登時大怒,這個赤浪是赤殺劍門的掌教大弟子,與聶思瑩相當,只是天資稍顯愚鈍,並不如赤絕更討血焰老祖的歡喜。而何雯靜此刻大怒,則是因為在不久前與盜月樓的戰鬥中,聶思瑩便是為了救赤浪,才中了那盜月樓高手的一掌,落到如今生死一線的境地,而在戰中,這個赤浪卻是全然不顧兩家結盟之誼,對中掌重傷的聶思瑩不管不顧,獨自逃命去了,將聶思瑩獨自一人留下面對盜月樓高手,要不是恰好陣法開啟,將盜月樓高手驚退,聶思瑩只怕要命喪當場,哪還有如今救治的需要。
所以知曉此事的何雯靜對赤浪很是憤怒,恨不得現在便與其拼命,讓其在聶思瑩座前磕頭賠罪。然而進來的赤浪卻是看都不看何雯靜一眼,只是徑直朝正給聶思瑩救治的雲子淵走去。
何雯靜面色一變,趕緊擋在了赤浪的身前,怒罵一聲,斥道:“赤浪!你想做什麼!?”
赤浪這才看了何雯靜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有盜月樓奸細混入,我前來緝拿,僅此而已。”
說罷,赤浪一揮手,讓赤韓東將何雯靜拉開,繼續向雲子淵走去。便在這時,明裡暗裡守護在旁的守衛都跳了出來,攔在了赤浪的身前。
“退下!”
赤浪卻是早有準備,只見其張口一喝,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上書霜血二字,烙繪霜刀血劍,正是霜血刀劍盟的主事令牌。
然而這些守衛並不為所動,他們都是悽霜刀觀的死侍,生來便只聽命於悽霜刀觀掌教御令,對霜血刀劍盟並沒有什麼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