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森森,時聞鳥獸之聲,高大古樹隨處可見,巨大的樹冠掩映月輝,在其中一株高有數丈、樹身粗壯、枝葉繁茂的古樹下,有一個樹洞,只有尺許方圓,看上去似是狐兔窟穴,休說是人,稍大一點的野獸也鑽不進。
但就在這個小小的洞口之中,此刻卻有人類活動的跡象,從那樹洞之中傳出了一聲聲沉悶而渾濁的咳嗽。
原來,這洞口雖小,但是樹腹中空,內中空間不小,此刻正有一人藏身其中,身子震顫著蜷作一團,似乎是受了重傷。
“咳,該死的!我竟忘了問,這人到底是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是一點也不在乎那女娃的性命,實在是過分!唉,可惜了我的屍傀,絕佳的材料,就這麼浪費了,真是氣煞我也!”
這人便是操控屍傀,與雲子淵交戰的幕後之人,也是盜月樓的探子。此刻因為融了心血、神魂交融的屍傀被雲子淵毀去,他已然是受了重傷。
“為防萬一,我該換個地方潛藏了……該死的!那道控屍符沒能收回來,否則我何許如此!”
只見這人哀嚎一聲,身體開始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全身骨骼像是各有生命一般,按照不同方位的移動變形,眨眼間,整個人便扭曲得全無人形,噁心非常,像是一條細長臭蟲一般,從那小小的樹洞鑽了出來。
從樹洞中鑽出來後,這名男子的身體又是一陣扭曲變形,恢復了人形,只是這個過程實在痛苦,讓他不住地哀嚎。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男子一邊惡狠狠地說著,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見這人相貌清秀,儀表堂堂,雖說穿著一身破落惡臭的黑衣,依舊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名玩弄屍骨的屍鬼邪修。
“你說得對,你不會放過我,我亦不會放過你!”
男子面色瞬變,抬首看去,只見雲子淵凌空站立,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其身後,還飄浮著一道血色人影,正是他的屍傀神魂。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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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子淵神權法令的作用下,血光重新匯聚,少女的神魂甦醒,看著面前的雲子淵,神情迷茫。
雲子淵彈指一道虹光注入到她的眉心,破去了她的識海封鎖,於是,少女瞬間便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見少女神魂已然穩定住了,雲子淵這才有心思處理旁的事情,只見他伸手一招,將那道黑色符咒接引到手中,同時開口向少女問道:“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雖說只是一道神魂,但是開口依舊清脆,冥曄怯生生地看著面前的雲子淵,老實回話道:“冥曄。”
“嗯,冥曄,你真是冥宇門的掌教獨女?”
冥曄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身世講訴了一遍,她確確實實是冥宇門掌教獨女,只是因為俗套的掌教傳承之爭,一直以男生形象生活而已。
直到那一天,盜月樓派兵攻打冥宇門,冥宇門上下兩千餘人,無一生還,只有她因為體質特殊,是屍鬼流中罕見的屍源體,而被盜月樓的一名統領看中,煉成了屍傀。
“那名統領便是今天控制你的幕後之人?他是如何將你炮製成屍傀的?”
雲子淵並無意揭起冥曄的痛苦,只是他需要了解這其中的具體手段形式,他才好幫助冥曄進行轉生。
“恩公,您要助我轉生?您是說,我還能……復生?”冥曄看著雲子淵,眼中浮現出光芒,那是對生命的嚮往,那是對未來的渴望,那也是對雲子淵的感激。
雲子淵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能知曉那人是如何施法,便可以。”
冥曄對雲子淵很是鄭重地施了一禮,直言復生之後願侍奉雲子淵,認其為主。雲子淵對冥曄的大禮坦然受之,但是對她為奴為婢的想法直接拒絕。雲子淵願意救她,只是一時的善心作祟,也是神玄九道之人情道的影響。
雲子淵拒絕了冥曄的跟隨,只言待冥曄復生之後,自去尋一處密地好生修煉,將來好去向盜月樓復仇。冥曄聽罷,也只能將對雲子淵的感激放在了心裡。
“那人自稱骸鬼,是盜月樓的一名統領,清靜境界,具體層次不清楚,真正來歷不明,但學得是比我們冥宇門還要高深的屍鬼大法,他……”
冥曄具體講述了一番骸鬼將其煉成屍傀的過程,事實上,冥曄被煉成屍傀成功也才是這兩天的事情,在這一年半中,她一直被骸鬼百般折磨,施以各種手段,將其煉成屍傀。
雲子淵聽罷,心中怒火沖天,對骸鬼的所作所為甚是憤然。冥曄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骸鬼竟能下此毒手,實在殘忍。
“剝皮抽筋,削肉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