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將決意召喚法相,一舉剷平雲墨山莊。哪管這雲墨山莊明明只剩下了一個五歲的稚童。非是神將小題大做,牛刀宰雞,實在是雲行秋墨玉劍陰狠,稚童護身劍氣凌厲,神將屢受重創,實在是無可奈何。
只見神將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無窮無盡的七彩華光從其身體裡綻放,凝作一束穿破黑夜,照亮了整片夜空,星月之輝在其面前暗淡無光。
神光璀璨,越來越盛,伴著陣陣頌咒之聲化作一扇巨門,充斥天地之間。
咚咚!
似是雷神落錘,似是天將擂鼓。只聽聞咚咚之聲響徹天地,那神光門戶之後彷彿有個兇惡巨獸正在不斷地暴力砸門,想要降臨人世間。
噗嗤兩聲,一雙巨手砸穿神光,可見其潔白如玉,有七彩虹光若隱若現。巨手五指舒展,指尖精芒萬道,鋒芒盡現,如同嗜血冰冷的鋒刃。
緊接著巨手橫掃,一股巨力將這神光門戶擊的粉碎。罡風呼嘯,神光支離破碎,零落的碎片紛紛揚揚,如蝶在罡風中飛舞盤旋,而後消散。
透過無數碎裂消散的神光碎片,只見一道身影如天神降世,萬丈之身似可摘星拿月,撐天拄地。細細看去,那萬丈法相相貌與那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的天門神將一般無二。
法相栩栩如生,周身繚繞著蒸騰白霧,如輕綃煙雲,隨風飛揚,在星月輝光相映之下,耀出道道七彩長虹,煞是奇觀。
神將飛身直上,飄浮於法相額前,心念一動,法相之身抬腳、落下,簡單直接的攻勢,卻是有著天傾地陷之威。
稚童從昏迷中悠悠醒轉,張眉努目,所見便是萬丈法相一腳踩來。稚童無驚無怒,凜然無懼,只是眼神冷漠如冰,身上的護身劍氣再度受激,劍鳴一聲高過一聲,似乎是極度憤怒於來者的不斷挑釁。
劍氣如龍繞身盤旋,稚童發現自己似乎能控制劍氣流轉,手一揚,劍氣長龍盤旋其上。於是稚童的眼神中靈光一現,只見沖天劍氣凝聚微縮,化為一縷劍氣流雲繞指輕舞,而後迅疾電射而出,在虛空中泛起粼粼漣漪。
劍氣電旋星飛,凌空急轉,眨眼間已是與神將百丈法相的巨腳數次相撞,激起驚雷陣陣。
在驚雷不斷炸響的同時,萬丈法相憤怒嘶吼,它的腳上已經是裂紋密佈,如青瓷玉碎。似是難以忍受這穿心之痛,法相幾乎陷入了癲狂,只見其通體泛起了彩光,流轉至右腳之上層層包裹,將劍氣困鎖其中。
而後法相雙手虛握,聚起無盡天地元氣,白玉長槍虛空浮現。長槍通體宛如白玉構成,華光四射,霞影輝煌。法相手持長槍揮舞,撕裂大地,向著腳上劍氣迅疾刺出,如閃電劃過天空。
“轟隆!”一聲巨響轟天震地,彷彿蒼穹怒吼。法相的右腳當場炸裂開來,捲起氣浪滔天。劍氣亦是炸裂消散,場間一片虹飛電舞,彩霞亂竄。
護身劍氣炸裂消散,稚童亦是如雷轟頂,身抖如篩糠,終是一口血水噴出,萎靡倒地,再起不能。稚童臉色一片煞白,嘴唇哆嗦,眼中流露出一種叫做“絕望”的黯然。
原本他以為,自己將會和雲墨山莊上下共赴黃泉,他雖是無助不甘,卻未曾絕望過,甚至沒有憤怒的情緒,內心一片死寂;但後來憑藉身上這令自己多年無人可靠近的先天護身劍氣,稚童彷彿看見了脫身、甚至復仇的可能與希望,內心怒火騰騰,熊熊燃燒,燃盡九天。
“啊!”
一聲絕望的嘶吼,稚童終是失去了冷靜,眉目猙獰。如果眼神能夠殺人,能夠如電似劍,神將好像從稚童怒海滔天的眼神中看見自己四分五裂的身軀。
神將雙臂盡斷,身上墨斑處處,凌空飄浮,身後法相單腳撐天,也是斷了一腳,並且在其身上同樣有一片片墨斑出現,如同屍斑一樣,散發著一種死亡的意味。
神將連連輕咳,漸漸咳出一片血霧。
“終究是結束了。”神將身體微微顫抖,輕聲說道,身後萬丈法相將手中長槍一緊,猛地擲出長槍。
長槍如流星似飛電,勢不可擋。
刺耳的劍嘯再度響起,這一次不再只是響在神將耳邊,而是自大地深處傳出。猶如利劍出鞘般悠長緩慢的金屬摩擦聲撕開了大地,裂開了九幽,大地矮山無聲顫抖,無數裂痕瞬間出現。
在其中一道裂縫中,一柄利劍錚然出鞘,森寒殺氣沖天而起。利劍出鞘,無人御使,卻是超塵逐電,刺透天際,朝著長槍疾馳而去,一把將白玉長槍槍尖削下。
神將氣急敗壞,怎的又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