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說的這其他人是誰,陛下應該也能夠猜出來,這天下除了災民之外,還有無數的販夫走卒,還有些許的大戶人家,這些人比較富裕,所以這日子也是能夠過得去的。
但是就算是他們過得去,他們看看自己吃的,再看看這災民吃的,他們會如何想?
一座城池三十萬的災民,可是這一鍋米粥下去,生生炸出來不下百萬之眾,一群家中明明還有餘糧,還能夠保持著不被餓死來度日的普通百姓和大戶人家,都託家帶口的去吃了。
你莫要說這些人心中骯髒,若是災民什麼都不做,吃的還是那種米粥,那麼他們這每天要各種勞作換生存,夜晚只能吃點稀粥的人,又該是算作什麼呢,所以他們吃的理所當然!
這就是為什麼
明明七天都還要富裕的糧食,那些城池竟然沒有一個撐到第五天的原因!”
李毅秋聽完之後也是心中滋味百轉千回,他突然嗤笑了一聲,“所以這就是司徒大人當初將上好的米糧送到那些人的手中,然後換取那些糟粕和陳糧的原因麼?
是為了...不讓那些不是災民的百姓吃?”
“不,這只是其中一部分!”蒯蒙搖了搖頭,“我沒有那麼的死教條,只要能夠將事情做好,臣不介意被人痛罵,不過這最重要的是,朝廷給臣的都是今年的新糧。
可是這一斤新糧可以換五十斤的糟糠,就算是跑去那些人吃吃拿拿,那最後到了臣下手中的也最少還要二十斤的糟糠,有了這二十斤的糟糠之後,臣在賑濟災民。
哪怕是再讓他們以工代賑都沒有問題了,二十倍的糧草儲備,讓臣就算在後期被其他城池的災民衝擊的時候,仍然是能夠做到遊刃有餘。
所以那一場打在,楓林城在臣出手之後,再也沒有死去一個人,等到大災過去,這楓林城的民生和水利等等,都上升了不下數倍。”
聽著自己身邊的這位司徒大人說這些事情,李毅秋時而點頭,時而沉默,最後等到蒯蒙說完之後才再次問了一個問題。
“那司徒大人就不怕他們將所有的賑災糧草都貪掉麼?他們可不是一群和您一樣有底線的人!”
“呵呵,讓他們貪是為了讓他們吃飽了,然後好好給我做事,若是他們怎麼喂都喂不飽,那臣一般會選擇另一種辦法!”
“司徒請說。”
“將他宰了,餵飽別人不好麼?”說這句話的時候,司徒蒯蒙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光芒,這一刻雖然沒有任何殺氣凜然的話語出現,但是這微微眯起眼睛的模樣,讓李毅秋是渾身都感覺到了一冷。
“一手錢糧,一手屠刀,王道在左,霸道在右,這就是為官之道麼?”
“對,這就是為官之道,同時也算是半個為君之道!”蒯蒙這個時候才真正要告訴李毅秋的話說了出來,“陛下真正明悟了這句話,便是一個合格的君王,但是隻有突破了這句話,或許才有可能明悟到如何成為萬古之君!”
蒯蒙說完這句話之後,朝著李毅秋輕笑了一聲,然後便慢慢的退了下去。
就在他們剛剛說話的功夫,這太陽也再次落下了山,黑夜再次降臨,寒風更加的呼嘯,李毅秋縮了縮自己裹在斗篷裡面的身子,彷彿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寒冷。
而就在看向的方向,那天蕩平原之中,終於迎來了他們第一批的客人。
嚴良在天蕩平原的入口被任峻追上了,然後親自保護了起來,是保護,而不是監視或者囚禁!
任峻親自保護著嚴良,一行人緩緩的
進入了天蕩平原,然後一進入天蕩平原第一感覺就是冷,徹骨的寒冷,同時還有就是那一個個被挖出來的屍體。
此時這些人被屠殺並咩有多久,那屍體正處在腐爛的邊緣,那種惡臭還有那種感覺,讓人不寒而慄,忍不住的想要嘔吐。
而更加讓他們震驚的是,一進入天蕩平原,他們第一眼看到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有些殘破不堪的人頭,是天狼太尉,前任丞相,飛燕軍主將嚴燕的首級,就被放在了一個石碑上面。
而那石碑上也只有一句話。
嚴良反叛,嚴燕分屍,散落平原!
這句話並不難理解,在場的眾人都能夠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們明白了也是感覺到了一陣陣徹骨的寒冷。
這簡直是讓他們感覺到了可笑,甚至可以說讓他們感覺到了恥辱一樣,替嚴良感覺到了恥辱。
便是嚴燕曾經的同袍,血衣大將任峻此時都是滿臉的憤怒。
“過分,真的很過分,李立農,合該千刀萬剮!”
他和嚴燕沒有什麼交情,不過當了那麼多年的同袍,之前也曾經一起並肩作戰過,他們算得上是熟悉。
在任峻看來,不管李立農是為了什麼,是不是真的為了他所說的那樣,只是想要登基稱帝,毀了他李立士那一脈的皇族,可是他都不應該將一個已經為了百姓戰死沙場的將軍分屍。
這是底線,人死債消,他嚴燕已經死了,就算是權利交鋒,在人死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也不該再用來做文章了。
“父親!”作為人字的嚴良此時彷彿是才緩過神來,然後仰天一聲悲呼,直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接就脖子一仰,昏迷了過去。
看到嚴良這般模樣,那任峻也知道這是真的不行了,趕緊讓人給嚴良急救,大半個時辰之後,嚴良才緩緩的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