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風風光光的的這幾年,和他之前所學卻是幾乎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現在在這種時候,在這種瀕死的時候,楊洪沒有慘叫,沒有求饒,反而開始了背誦他的所學,背誦他的所知。
那一句句的經典從他的嘴裡喊了出來,彷彿是這些經典能夠讓他的身體所承受的疼痛更加的輕一些。
楊洪已經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所哪一句經典,他現在能夠想到什麼,那便說什麼,他在最後的時候,他發現那些爾虞我詐,那些功法,都不能夠讓他感覺到心靜下來。
反而是這些經典言論,這些被無數人斥責說那是無用的糟粕,此時卻是讓楊洪感覺到了心境非凡,而且對這些經典,at的領悟也越發的深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張湯都要忍受不了,要偷著給他一個痛快的時候,楊洪突然感覺到了心神一陣鬆動,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楊洪突然的大笑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個執拗的老傢伙又想要幹什麼,便是正準備結果了他的張湯也有些疑惑,而此時,楊洪終於踏出來了那一步。
他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他知道如何成為大儒了,只不過他雖然找到了方向,但是卻沒有了時間,沒有了機會,這個時候,他要做的就是幫助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若是能夠在這最後的慣偷,幫助他向前走上一步,那也是極好的。
“爾等聽著!”楊洪突然開始說話,而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卻是發出了讓人振聾發聵的聲音,此時整個陽城所有的百姓,士卒,官吏都能夠聽到楊洪的聲音,他的聲音就像是在每一個人的耳邊一樣。
“振聾發聵!”一名老學究一樣的老臣突然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同為儒家學子,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一個本就只有一些蠻力的老傢伙,突然做到了振聾發聵,如在耳邊。
這說明,他的儒學得到了先賢的認可,這說明他的操行得到了儒家先門的同意。
只有這種情況,楊洪才能夠做到剛剛的那種程度,可是這個隨時可能成為大儒的人,卻是被人千刀萬剮了。
而楊洪也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幾了,他不想浪費任何的時間,也顧不上多解釋什麼,直接開始了他的宣講,他就是要用著最後的一點點的時間,講述儒家的禮儀。
上古時期,傳說那個時候曾經是百家爭鳴的時期,其中兵家子弟縱橫沙場,墨家之人機關無雙,陰陽家之人,陣法便是他們傳承下來的。
其中還有很多很多,但是現在能夠留下來的,除了儒家,法家,兵家之外,便只剩下了一個個的不太完整的傳承了,只有這三個學派還一直保持著傳承。
法家流了下來是因為律法的存在,而兵甲的存在則是因為戰場的存在,儒家雖然流傳下來很多很多,但是儒家卻是走偏了,現在的儒家很難再出現大儒,更不要說儒道賢人,乃至於聖人了。
而法家存在是因為律法,是因為君主,兵家存在是因為沙場,那麼儒家存在是因為什麼?難不成是循規蹈矩,是招搖撞騙?
直到剛剛,不斷的大吼著儒家經典的楊洪明悟了,儒家為什麼無數年間都活了下來,哪怕經歷了無數次的變革,仍然還有這那麼多循規蹈矩的老傢伙們守著。
因為“禮”。
很可笑的一個詞語啊,現在無數的百姓都在說,講究講究,越窮才越講究,做人坦誠相見,有何不好!
之前楊洪也很糾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他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他不但很窮,還很講究。
可是剛剛他明白了,禮是什麼,他知道儒家的跟腳在哪裡。
“儒家不是繁文縟節,儒家更不是所謂的窮講究,儒家是尊重,禮節是剋制,剋制自己的慾望,尊重其他人的身份,不管你是誰,不管他是誰,以禮相待是對你自己,是對對方的尊重。
看不慣禮儀無非是因為太過於麻煩,可是儒家那麼多的先賢為什麼要讓自己這般的麻煩,而要弄出這麼多的規矩出來?
禮儀第一要是剋制,剋制自己的一言一行,然後讓對方感覺到尊重,這種尊重和剋制是從心底而來,只有這般人與人之間才會有後面的事情和後面的交流。
人與人之間不可以只有利益,因為利益是最堅固的,也是最不堅固的,禮儀之道,小則能夠讓人與人之間真誠相交,大則讓國民之間相互信任。
禮儀之道不是那般的膚淺,若是我等連自己的行為都無法剋制,又如何能夠在誘惑面前剋制住自己的心,若是我等只能夠依靠律法來束縛自己的行為,那這個世道要多麼的混亂!”
楊洪說完之後,仰天大笑三聲,然後直接氣絕而亡,當他死後,他的身上再次低落出鮮血,但是這鮮血,卻是變成了金黃之色,這是實打實的大儒之血,若是再進一步,便是先賢了。
楊洪就在自己氣絕的那一剎那,他悟道了,他明白了禮之一道的用途,同時做到了廣而告之,或許未來不是如他可期的那般,但是他卻是看到了自己最想幫助的那個人,已經明悟了。
楊洪和張湯有過很多的交流,他知道這個小傢伙看似狠辣,實則是一個標準的法家學徒,但是他的法家流派裡面偏偏還有這儒家的味道,不過他卻是沒有大儒教導,所以走的有些迷茫有些偏。
如今他成為了大儒,他願意教導這個小傢伙,他說的這些話,看似是給所有人的教導,其實最重要的是,給張湯的心中,種下一棵種子,一顆屬於儒家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