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的話暫時打斷了朝堂上的辯論,也讓眾多朝臣看他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善了起來。
現在寇興好不容易將糜臻的心腹大臣壓制了下去,再一次提出了丞相制,明明已經快要圖窮見匕,讓糜臻別無選擇了,可是現在這個楊洪再次出現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雖然寇興覺得這隻能拖延,並不能解決這件事情,但是他仍然是看著楊洪這個老傢伙很是不滿意,但是現在糜臻既然讓他說話,那麼自己這些人便不能直接就彈劾。
楊洪上前走了兩步,朝著糜臻躬身行禮說道,“啟稟陛下,各地之中上逞的奏摺之中都說了各地宗門之事,小人覺得這或許並非是一件小事! ”
“你可詳細說說!”
“老臣覺得,這未必不是一種試探,宗門當年被我等打敗之後,心中未必服氣,這麼多年都未有任何的異動,如今出現這種問題,老臣決定我等不能輕視!”
楊洪的話其實是有些危言聳聽的意思,不能說他說的沒有道理,但是這種事情經不起推敲,或者說可能性很小,就算是平民百姓都知道一句話叫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但是現在這車遲都還沒有到這一步,更加不是駱統,他是下山的猛虎,這種情況下,車遲的這些宗門試探車遲朝廷,這無異於是痴人說夢一般。
但是楊洪的話,卻不是讓他們推敲的,而是給糜臻選擇的,是選擇順坡下驢,還是繼續和他們說這丞相的事情。
糜臻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應該怎麼選擇。
“此時卻是不可不防,楊洪大人可有什麼想法不成?”糜臻嘴角帶笑,卻是直接將這個話題接了過去,有了這個理由,至少他能夠安穩兩三天了。
至於寇興想要做車遲的丞相,等到他緩過來之後,再想辦法,現在沒有辦法的事情,日後未必沒有辦法。
而寇興還想要再說什麼,但是楊洪卻是搶先一步朝著糜臻說道。
“陛下英明,這件事不可不防,我等乃是朝廷之人,一舉一動都要為這無數百姓著想,若是因為我等一個疏忽而讓百姓遭殃了,那就是愧對我等的這一身官服了!”
聽到楊洪的話語之後,別說寇興這個當朝司空了,很多想要替寇興出頭的人都選擇了停下腳步,有些話他們可以說,但是這些話在這種時候他們卻是不能說了。
誰都不是傻子,剛剛楊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大家都聽得出來,這個平素裡動輒就是動手的傢伙卻也有一個好嘴皮子,這話說的,將所有人的路都給堵死了。
誰也不能再在這個時候,阻止糜臻要查探此事,楊洪沒有反對眾人的提議,為糜臻說話不讓朝堂設立丞相之位,但是眾人也同樣聽得出來,這是一個緩兵之計,但若是有人不同意。
那麼他這自私自利的帽子,可定然會扣下來,此間民輿還是很重要的,若是百姓都說一個官員只知道自己而不顧百姓,就算是糜臻,也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讓他暫避風頭。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種道理不需要別人振聾發聵的告訴他們,他們都是千挑萬選一路坎坷走過來的,若是不知道這一點,這朝堂之上也就真的不配有他們的位置了,只不過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是裝聾作啞,而對於百姓則是有所隱瞞罷了。
若是真的逼急了,讓百姓們知道了太多的真相對任何人都不好,這就是楊洪潛在的威脅。
眾多朝臣的偃旗息鼓,讓糜臻大為滿意,看著臉色無喜無悲的寇興,糜臻還笑眯眯的問了一句,“司空大人,不知道對於這件事情,可是有什麼提議麼?”
“老臣沒有異議!”寇興躬身行禮,“老臣不過就是不知道這種事情應該如何下手,想必楊洪大人剛剛說的振振有詞,應該也是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和辦法吧!”
寇興說話間,直接看向了楊洪,滿臉也變成了笑容,不過卻是讓楊洪臉色慢慢的板正了起來。
寇興就是寇興,眾人被楊洪的幾句話給弄的不敢吭聲,但是楊洪不一樣,輕輕鬆鬆就將這件事給解決了。
寇興沒有繼續說那什麼丞相之事,而是簡簡單單的告訴了眾人一件事情,那就是既然想要將這件事情轉過去,那麼就說一說該怎麼辦,這朝堂之上哪個人願意接手這燙手的山芋。
奏摺之中的那些宗門如何,不過就是一群不入流的傢伙罷了,這麼一群不入流的傢伙,給車遲的百姓製造了這些雞毛蒜皮的麻煩,那麼我等應該怎麼處理。
之前眾多城主感覺到為難那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不好做,若是嚴懲恐怕會讓眾多門派心中有些不舒服,甚至會讓他們聯合起來弄出些不好的事情不說,還容易將他們身後的那些勢力也牽連進來。
可若是不管不顧,那麼這件事情就更加的不容易了。
百姓的鳴冤鼓都敲到家門口了,暫且不說這件事還會不會有什麼後續,就說最簡單的,若是這件事沒有一個結果,那麼日後他們如何面對這城中無數的百姓。
可是管,管輕了會被說成軟骨頭,有辱國體,那動輒就是一個丟官丟腦袋的罪名。
這些事情也是拿捏的特別好,都是不傷及性命,甚至都沒有披著一個為惡的名聲,說的難聽一些就是兩方人起了衝突,只不過這種事情平素裡若是普通人,那最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後在暗處在進行警告就夠了。
可是現在一方是百姓,一方是宗門弟子,這種時候,各打五十大板,那打的就不是那宗門弟子的屁股了,就是他們身後的宗門了,就是那一廟一宮四大派的臉了。
這可是不行的,這個時候,若是再次讓朝堂和宗門之間爆發出什麼大沖突,朝堂不怕但是行事的人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