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城現在都算是劍門的私產,裡面一切事情都是戲志才等人做主,否則他們也不敢做到這麼低廉的稅賦。
沒有苛捐雜稅,有著相當好的福利,而且若是真正的進入枉死城之後,還能夠感覺到十分的安全,這麼一個地方,當然還有這無數生活不下去的老實人也會喜歡。
而這個老刀把子騙的就是這群老實人,至於手法張湯已經領教過了。
“你是想要說某家被他們給騙了麼!”此時的張湯臉色已經不單單是難看那麼簡單了,陰沉都不足形容他現在的臉色,“你是想要嘲笑某家就是他們眼睛裡面的雛兒麼?”
“你想多了,我沒那麼無聊,而且你也沒有被騙!”張小刀冷笑了一聲,然後指著裡面繼續說道,“那個漢子是老刀把子的手下,不過老刀把子真的管他借過錢,這是有很多人公正過的,三百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老刀把子的欠條是真的,她用來抵押的是她的女兒也是真的,就連他的女兒也真的是她的女兒,這些都沒有問題,所以他們並沒有騙你,你也的確是心甘情願的替她還錢的,當然若是不願意,你還可以去找她們要,但是借錢不還,似乎也不是什麼大罪過。”
張小刀說的話讓張湯的心裡更加的堵得慌了,尤其是他看到了那個小姑娘,七八歲的小姑娘此時正在端著一個盛滿了肉的大盤子來到他們這麼一群人的面前,給他們放菜倒酒,就和一個僕人一樣。
“自己的女兒,就這般的對待?”張湯的牙齒咬的也很緊,“某家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母親能夠這般的狠心。”
“還沒完呢,若是你將那女娃娃的衣服掀開,你就會發現她的身上縱橫交錯的全都是傷痕,有新的有舊的,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便是某家這個無情無義的看了,都有些心中不忍。”
“是那個老刀把子打的?”張湯的拳頭已經握起來了,“那他真是該死!”
“好訊息就是你剛剛又猜對了,不愧是一個天才少年!”張小刀淡淡的笑著,“不過壞訊息是,我天狼國所有的法律之中都沒有明確的規定如何定義這種情況,我們無權參與其中!”
“你不是說她虐打自己的女兒麼!”
“第一,某家只是說了她經常打她的女兒,第二,難不成你之前跟隨你師父學習的時候,就沒有被訓斥過,活著被打過?”
“那能一樣麼!”
“那哪裡不一樣?”張小刀一句話將張湯的火氣給噎了回去,“在我天狼國的律法之中,也沒有規定如何判定虐打和教育,若是處理了,那麼日後別人正常教育起孩子來就會出現很多的問題,若是不管....呵呵。”
“可是我等難不成就只能這麼看著麼!”
“除非這個孩子被老刀把子,也就是她的母親活活打死,否則你除了威嚇老刀把子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她會告訴你是因為孩子不聽話以及孩子不能沒有母親。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你威嚇了老刀把子,當天晚上這個姑娘就會再捱上一頓暴打。
你不是說想要在枉死城立法麼,你且說這種事情應該如何立法呢,是重則他的母親還是保持不變,犧牲她一樣,而不讓更多的人變得畏手畏腳不敢教育子女?”
張湯看著張小刀,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張小刀的意思,一個正常的父母,師長用斥責和棍棒來教育孩子本身沒有任何的問題,畢竟他們不會下死手,相比較於言語,這種方式更能讓人長記性。
在某個階段的孩子是說不動的,這一點已經頗有些成熟的張湯對這一點是十分理解的。
若是今日嚴懲了這婦人,那麼這個標準很容易出現扭曲,孩子動不得,打不得甚至訓斥不得,慢慢的人心就壞了。
可是若今日就這麼放過了,這個女娃娃恐怕難以活到成年,這是一個讓他不知道怎麼選擇的地方,也是律法最大的問題,界限難以判定。
“若是你,你會怎麼做?”張湯將目光轉向了張小刀,“枉死城能夠做到這一步,定然是有著非同一般的能力的,若是你的話,你該怎麼做這件事情?”
“我有辦法治標,但是卻沒有辦法治本!”張小刀也不吝嗇自己的無能為力,“我能夠保住那個孩子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但是我保不住這個孩子一輩子,而且也保不住所有的這種孩子。”
“請....刀爺指教!”張湯第一次叫張小刀為“刀爺”,也是第一次朝著他躬身行禮。
“跟在我身後看著吧,希望別髒了你的眼睛。”張小刀嗤笑了一聲,然後一腳將那破舊的房門踹開了,然後將裡面已經喝的有些迷醉的眾人嚇了一大跳。
“什麼人敢...見過刀爺!”其中喝的已經迷糊的壯漢二話不說就要罵人,但是當他看到這個人是張小刀的時候趕緊彎腰行禮,似乎那酒勁兒都醒了一樣。
張小刀十分自然的走到了他們的面前,然後在眾人有些畏縮的眼神之中,就這麼坐了下去。
“正好沒吃飯呢,不介意某家和某家的這個弟兄吃點東西吧。”張小刀雖然是問,但是直接就下筷子了。
眾人看著大口吃肉吃菜的張小刀,誰都不敢說出一個不來,反倒是老刀把子和她身邊的那個壯漢,看向張小刀以及張湯的時候,身上止不住的開始了顫抖。
“我等不知道這個小兄弟是您的兄弟,實在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我等....我等知錯了!”老刀把子最後咬了咬牙,直接跪在了張小刀他們的面前去,然後朝著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抽了幾個耳光,分外響亮。
而身邊的壯漢也趕緊從懷中將他們從張湯那裡弄來的玉珏和玉質的身份銘牌拿了出來,遞到了張湯的面前。
至於那二百兩銀子,卻是沒有任何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