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的話讓張小刀無法反駁,莫說生活如此悲慘的姜萍兒,便是他自己,也未嘗沒有想過這一點。
“可是,你不能剝奪她活下去的權利....”張小刀或許是已經承認了戲志才的話,可惜縱然如此他仍然還是有些嘴硬的說道,“每一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想法,就去剝奪她們選擇的權利。”
“我沒有剝奪她選擇的權利,走向死亡,然後報復,這就是她們兩個人的選擇,這一點毋庸置疑。”戲志才露出了一抹輕笑,“還有什麼想要問的麼?”
張小刀看著戲志才,知道他不想再繼續說那個話題了,最後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問出了他最後的一個想不明白的疑惑。
“為什麼不將那個女人也殺了,姜萍兒的悲劇,明明也有那個女人的參與,若非是因為她過於嫉妒,姜萍兒縱然不會幸福,卻也不會走向極端!”
“你以為死很難麼?”戲志才沒有回答他,而是先問了他另一個問題,“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也是最簡單的一件事情了,活著,有時候才是真的艱難。”
“活著才是艱難...”張小刀無奈的笑了一聲,“或許你說的對,活下去,才是真的不容易!”
從今天開始,那個女人就會一直瘋瘋癲癲的生活下去,這種每天每夜,每時每刻都包圍著她的恐懼,會一直伴隨著她到死亡的那一刻,或許這對於她來說,才是一種恐懼,才是真正的懲罰。
“沒事了,小人也就先告退了!”張小刀沒有需要問的了,也沒有想要知道的了,他知道戲志才和他是一樣的人,在某種情況下來說,他們都是嫉惡如仇的人。
不同的是,張小刀是那種惡人,他會在罪犯死去之前,讓他嚐遍這世間的痛苦和傷痛。
而戲志才則不同,他出身於陰鬼宮,這件事已經告訴張小刀了,他更傾向於讓他們自食惡果,還能給自己新增一份實力。
不過他們剛剛開始合作,互相之間還有許多地方開始磨合。
張小刀要離開,戲志才也沒有打算留下他,給了他那個可以阻擋陰風和鬼氣的燈籠,讓他自行離去,雖然戲志才在城主府給他留了地方,但是張小刀說他還是喜歡安定城中的大牢,覺得那裡更舒服。
第二天,安定城的街頭多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到處宣揚著有惡鬼吃人,有惡鬼吃人。
這種事情在安定城不叫個事兒,當初這數十萬的百姓衝進安定城的時候,若非是裡面有一個不修邊幅,吃肉喝酒乾元道長存在,單單是那第一個晚上,他們就會死傷過半。
不過當事情慢慢清晰之後,安定城中開始有了一些恐慌。
三合會的“虎爺”胡綜,不大不小的也算是個小人物,在安定城也算是有那麼些許的名望存在。
如今胡綜就死在自己的家中,據說還被吃的連骨頭都沒剩下多少,那一地的血汙,讓人們不寒而慄。
三合會為了查明真相費了不少力氣,但是查出來的事情奇奇怪怪,大致上都是說昨晚,胡綜的家中傳出各種爭吵打罵的聲音,然後還有他那個妾室姜萍兒的慘叫。
最後就是胡綜死在了家中,唯一的一名知情者已經成了一個瘋婆子,說什麼都無法讓人分辨了。
不過所有的證據都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件事和惡鬼有關,和姜萍兒有關,和胡綜有關,但就是和安定城的那位城主沒有關係。
這按理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但是安定城中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總覺得這裡面有著不小的問題。
關於胡綜的死,三合會的高層沒有想要報官的打算,而城主府也沒有想要介入的意思,安定城的巡街使張小刀只是象徵性的去了一趟一笑樓。
然後十分禮貌的問一笑樓真正的管事,三合會的九爺,這胡綜之事你們是打算私聊,還是打算讓我們城主府的人出面探查?
九爺自然不會讓城主府的人介入,這件事和城主府的那位有沒有關係還兩可之間呢,哪裡會讓城主府的人去參和,萬一這是城主府的陰謀,他們豈不是一腳踏進陷阱了。
聽到九爺那不需要城主府費心的意思,還有那恭恭敬敬的送客聲,張小刀也沒有多留,十分客氣的朝著三合會的人拱了拱手,然後就走了出去。
安定城似乎就這麼陷入了平靜之中,似乎發生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