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鍪對著這數不清的百姓,看著他們這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直接雙膝一彎,跪在了他們的面前,一個頭就磕在了地上,發出了不輕的聲音。
“我等,請罪!”
在李鍪的身後,更多計程車卒,包括天狼國現在的丞相嚴燕,也都跟著李鍪,跪在了百姓們的面前。
而他們面前的百姓,卻是不停的沉默著,看著在那受刑臺上跪著的人,他們的心裡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滋味。
“走了,家裡還沒做飯呢!”一個老婆婆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最後嘆息一聲,低著頭,佝僂著腰慢慢的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
“走了,走了!”
“哎!”
“回去給小孫兒做飯去了!”
越來越多的人說著不知道真假的理由,轉過了自己的身子,朝著自己家的方向離去,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原諒這些人,所以他們不去選擇。
但是即便是這樣,李鍪的目的也已經是達到了。
他們的離開,象徵著他們的心,至少不再只是怨恨了。
李鍪被人攙扶著站了起來,感受著後背的疼痛,他也只能不斷的吸著冷氣。
“天狼國就拜託丞相了!”李鍪朝著嚴燕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在趕過來的李渾的攙扶下,慢慢的離開了這個許都城。
“掌門完全不必如此!”李渾看著李鍪那鮮血淋淋,血肉模糊的後背,不由的嘆息了一聲,“百姓們日後會理解您的心思的!”
李鍪也是輕笑著搖了搖頭,“你呀還是太小看自己的對手了,校事府的手段還沒有見識到麼,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就說動了皇室,說動了陛下,甚至差點將安定城....枉死城都給翻了天!”
想到那個叫岑森的傢伙,李鍪也是不由的驚出來了一身冷很,當時聽到岑森是一個這般公正無私之人的時候,李鍪還想著什麼時候將他舉薦一番。
但是直到他將一個為了保護自己差點被人輪.奸的妻子失手將人打死的漢子,判了斬首之行的時候,他頓時被驚住了。
按照法律這是沒有問題的,殺人償命那也是合情合理,對方沒有對這對夫妻造成什麼危險那也是事實。
但是這種判決,卻是一下子砸斷了百姓們的脊樑骨,甚至一下子讓百姓們對朝廷和他的法度都產生了不信任的感覺。
若是朝廷的法度不是為了保護好人,不是為了保護他們這些老老實實生活的百姓,那麼這個法度又是為了什麼而產生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覺得,法度或許是死得,但是執法的那個人,一定要是活的,他們天狼國需要這麼一個真正懂法的人。
說實話,李鍪並沒有將岑森當一回事,就算沒有戲志才的出現,就算沒有那魏諷等人,李鍪也不過就是自己出一次手罷了,或許沒有魏諷他們做的這般好,但是李鍪也有自己的方法,將岑森拉下神壇,這一點並不算難!
不過現在也是很好的,有人替自己出手,枉死城想來在未來,也會成為一個十分特殊的地方,無數天才和瘋子,罪犯和隱士,或許都會出現在那裡。
能不能將枉死城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就要看自己的那個師弟的了!
等到了一線天的時候,這裡早就已經有人等待著他們了。
滿天的紙錢在天空之中飄灑著,兩旁還有這無數的香燭和貢品。
“師叔!”李鍪和李渾朝著在不斷的揮灑著紙錢,祭奠著在這裡陣亡的將士還有玄陽長老的劍門三長老玄陰長老。
“你們來了啊!”玄陰轉過身看著李鍪和李渾,至於李鍪身上的重傷還有他們身後的那些勁裝大漢,玄陰卻是看都不看一眼。
“拿著清香,給你們的二長老拜祭一下吧!”玄陰長老說這話,就將兩個手中的三柱清香遞給兩個劍門弟子。
而李鍪和李渾也不拒絕,他們劍門多災多難,今日到此,這般做是應該做的。
當幾個人拜祭之後,這才再次組成隊伍往外面走去。
而這個時候,玄陰也從懷裡拿出來一個黑色的小陶罐,遞給了李渾。
“這是當初我遊歷的時候得到的,對外傷很有好處,你們要出去辦事,需要趕緊好!”
看著手中這個沉重的小罐子,再看著那個依舊是滿臉陰沉的玄陰長老,李鍪也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個長老還是那個面冷心熱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