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她,值得!”戲志才沒有說她是誰,也沒有說他們之間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就只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那個剛剛還在不斷的想辦法勸說他的聲音,消失了。
或許和戲志才相依為命這麼多年,這個蒼老的傢伙,能夠理解這是多麼重要的一句話,就像,那個女人在戲志才的心中,是多麼的重要一般。
“哎,若是你這麼說,那老夫還有什麼可說的,你且去吧,去吧,想做什麼,那就做什麼吧,只希望,你莫要後悔!”
“小子這一生做過很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唯獨這一次,或許小子不做,才是真的後悔,這一條路,小子既然走上來了,那就不打算再半路停下來!”
“你....痴兒啊!”幽幽的嘆息聲響起,然後就沒有了聲音。
戲志才沒有在聽到任何勸導,也知道沒有什麼勸說能夠勸住他那麼做。
當再一次月上梢頭的時候,戲志才已經讓孤城提前將城主府周圍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他們的家,都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一笑樓。
而現在城主府方圓十里就只剩下了四個人,那就是戲志才和那三個怪人。
戲志才本想讓他們都去躲一躲,不過看到一臉淡然的王詡以及那已經開始準備茶水做好了看戲準備的顏思齊和魏諷,他還是選擇了閉嘴。
手中拿著一杆破破爛爛還滿是裂痕的陣旗,站在他布好的符陣中央,感受著不斷衝擊他周身的陰氣和鬼魂等等陰邪之物,戲志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用力的將自己唯一從陰鬼宮帶出來的陣旗,插到了自己的腳邊。
在陣旗落地的那一刻,戲志才周邊的陰風鬼氣全都為之一頓,然後在一瞬間之後便再次翻湧起來,甚至比之之前還有洶湧。
“小子,這鬼氣有些不太對,這才剛剛開始就有這麼大的鬼氣湧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戲志才體內的那個“陳老”也感受到了他現在周身的環境,不由的驚呼了一聲,“這城主府裡面一定死過很多人,你小心一些,不行就趕緊將陣旗拔了!”
戲志才臉色卻是沒有任何的浮動,看著天空之中變得更加陰沉,感受著圍繞自己而產生的那陣陣陰邪鬼氣。
他的臉上居然還露出了一個微笑,“若是拔了陣旗,這杆旗子也就真的廢了!千年槐木可遇不可求,若是沒有了這杆陣旗,未來三十年可能我都沒機會了。”
“那就等三十年!”陳老語氣之中有著一絲絲的氣急敗壞,“這陰氣真的不對,這裡面死得絕不止是一兩千人,趕緊將陣旗拔了!”
陳老說話的時候,甚至一度都想要從戲志才的身體之中竄出來,然後將他阻止了,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失敗了,或者說有另外一股力量將他阻止了。
戲志才並沒有發現這件事,而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腰間的那塊漆黑如墨的玉佩上。
“陳老,若是真的失敗了,記得將某家的神魂俱滅了,我不想看到自己那麼悽慘的模樣!
其實這安定城中,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把大火過後,十數萬冤魂飄蕩在天空,這裡生生被改成了另一個萬鬼坑!”
陳老聽著戲志才說完,也是慼慼然,“既然你不肯放棄,那便隨了你吧!”
聽到陳老同意了,戲志才這才笑了出來,同時手上用力,腰間的那塊玉佩便直接碎了,碎片散落了一地!
“吼~”就在戲志才腰間的玉佩碎裂的那一瞬間,天空之中陡然出現了一聲大吼,然後漫天的陰鬼邪氣就直接落了下來,重重的壓在了戲志才的身上!
“啊~”哪怕戲志才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陰氣轟入他身體的那一刻,還是痛的忍不住大吼了起來。
戲志才渾身上下,剛剛修補的筋脈再次被這瘋狂的陰氣衝的七零八落。
不過這次卻已經不是筋脈寸斷了,而是直接化成了齏粉。
戲志才整個人都快速的乾癟了下去,渾身的肌膚也變得黯然無光了起來。
戲志才張著嘴卻是喊不出來聲音了,他的五臟六腑已經全都如同枯萎的花朵一般。
他的神魂也已經破碎不堪,他的丹田此時已經是一片殘破了,丹田之中那殘存的氣息也已經是混亂不堪了。
一直在喝茶讀書看戲的三個人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的都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便是王詡都將眼角的目光轉向了那裡。
“這個傢伙,這是要自殺麼?”
顏思齊可以說是最看不明白的一個人了,他的見識都在偷上,若是讓他看看哪件東西好,哪個寶物有故事,這是手到擒來。
但是現在這種擺了這麼大陣仗之後,好像將自己給玩死了的,還真是第一回見!
魏諷看著已經幾乎沒有聲息的戲志才,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顏思齊的這個問題,他倒是看出來了這個傢伙似乎是別有用心,但是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他還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最後魏諷將目光轉向了王詡,這個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表任何言論的傢伙。
“王師不給解釋一下麼?”
王詡將眼角的目光收回去,再次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書卷。
“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他想要自毀筋脈丹田,然後借住這安定城中的陰氣,將自己的身軀重新塑造一遍,化成陰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