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倆姐妹你來我往的時候,傅狄生冷著一張臉快步走到程落伊身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搭到程落伊的身上。
“沒事吧?”深秋的季節,被潑了一身冷水,哪裡能沒事。傅狄生覺得多此一問,他為程落伊披衣服的時候就感到對方後背冰冷的觸感,儘管她披著自己的衣服,可是裡面貼身的衣服卻還是溼的。
“既然不願意我的衣服,那就算了。”惠子旋嘆了一口氣,一臉失望之色。
“先進來吧,這裡冷。”惠子旋招呼著二人說道。
就在這時,二樓樓梯處傳來程廣的聲音:“怎麼都站在那裡不進來?”
看到父親,程落伊嚥下在趙一雲母女手裡受的氣,拎著禮物向程廣的方向走去,臉上重新掛上笑容:“爸,我和狄生回來看你了。”
“這是給你買的禮物。”程落伊說道。
程廣看著程落伊手裡大大小小的袋子,瞬間喜笑顏開:“回來就回來,還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嘴上這麼說著,一邊讓保姆把東西都收下。
“怎麼樣,在傅家生活的還習慣嗎?”
程廣關心著自己的女兒,如果不是傅狄生看清了這個人的真面目,恐怕真的也要覺得程廣是一個慈祥的父親。
程落伊正要搭話,程廣就注意到程落伊身上的衣服,隨即眉頭一皺:“你身上這衣服是怎麼回事?就這樣……”回家來看我?太不成體統了!
“落伊一直惦記著你。”傅狄生截住程廣要訓斥程落伊的話語:“今天能夠回來看你,她很激動。”
“只是我和落伊這次回來恐怕礙了別人的眼,還沒進門就被人潑了一身髒水。”傅狄生的視線幽幽的轉向趙一雲身上,那目光像是一條毒蛇盯上獵物一般,嘴裡也不斷吐著信子。
“這……”程廣的視線也看向趙一雲。
被針對的趙一雲神情緊張,心裡早就準備好的話語也都忘得一乾二淨。
“傅狄生,我媽都說了是她不小心,也給程落伊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一直沒有說話的惠子旋突然開口:“而且我也拿了換洗衣服給程落伊,是她自己不換,你怪得了誰?”
程廣一時無法分斷到底是怎麼回事,程落伊被趙一雲母女的反應逗笑:“只怪我流年不利,回自己的家都要被潑髒水。”
在自己的家當著自己妻女的面前被傅狄生攔了話頭,程廣覺得自己顏面無存。現在他是自己的女婿,自己把女兒都嫁給他了,難道他見了自己這個老丈人就是這個態度?
“傅狄生,你……”程廣剛要訓斥傅狄生的不敬,只聽傅狄生繼續說道:“落伊一直惦記著回門,現在回來了看到你們都沒什麼事,我們也不在這裡多帶了。”
當著自己的面潑程落伊一身水,如果不是顧忌著程落伊的心情,他絕對會讓趙一雲嚐嚐後果。不過……想到趙一雲母女和傅祁冥在背後做的那些事,他遲早會把一切都一件一件“還”回去。
傅狄生帶著程落伊決然的離開程家,這個家沒有人值得程落伊回來探望。包括,程廣!
一走出門口,程落伊的眼淚就跟著流了出來。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回自己家竟然會受到這樣的對待。
傅狄生替程落伊輕輕地擦掉眼淚,將對方抱進自己的懷裡:“我們回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這個詞讓程落伊有所觸動,與其說程家以前是她的家,不如說是她居住的地方。這個家裡,除了那間臥室,哪裡還有她生活的痕跡?那個家,早就在很久之前,就是趙一雲和惠子旋的家。只是自己一直沒有發現罷了。
庭院裡傳來車子啟動的聲音,程廣站在門口看著揚長而去的黑色轎車,臉色異常難看。
“你看看,他們眼裡還有我?”程廣狠狠地“哼”了一聲,對程落伊和傅狄生很是不滿。
惠子旋面露委屈:“爸,程落伊真的是變了,媽媽只是不小心而已,她就發那麼大的脾氣。難得嫁給了傅狄生,她就不想認程家了?”
聽了惠子旋的話,程廣的臉色又是一黑,確實如此,剛剛他也看在眼裡,無論是趙一雲還是惠子旋都一再向程落伊道歉,可是對方完全不領情。難得,她嫁進豪門,就不想認自己這個父親了?
“她不想認程家,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如果不是我,她現在就算傅祁冥不要的棄婦,哪裡還會被傅狄生看上?”程廣怒火中燒。
看到程廣這樣,趙一雲在一旁涼涼的說道:“可是你想想,傅狄生從進門之後叫過你一聲“爸”嗎?”
看著程廣的臉色變了又變,趙一雲知道自己成功在對方的心底埋下了一顆對程落伊和傅狄生不滿的種子。
“媽,你別說了。”惠子旋拉了拉對方的衣袖:“傅狄生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會叫除了自己親生父親之外的人……”
剩下的話惠子旋欲言又止,而程廣也聽出來對方話裡的意思。歸根到底,還是看不起自己罷了。
“夠了!”程廣打斷兩個人的話,冷著一張臉轉身走進房間。心裡已經記恨上傅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