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偏頭毫不給情面的諷刺道:“傅先生,你又不是小姐,你搶答的那麼快做什麼?”
一語雙關讓房間裡凝滯的氣氛消散了片刻,程落伊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無奈之中還有幾分恍惚,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你趕緊給我走,看見你就煩。”
傅祁冥冷著臉趕人,言語裡幾分不易察覺的堅定。
容庭雙手抱肩悠閒的靠在門上,換了一套精緻的衣服,黑色禮服裡白色襯衫,領帶鬆鬆垮垮好像是自己打的,臉上的妝也散了,恢復了男兒身不說,還隱約有幾分不容小覷的硬朗帥氣,他消瘦卻幹練,和傅祁冥截然不同。
“我不急,急著結婚的又不是我。”
程落伊苦笑一聲,雖然知道此刻不應該發出笑聲,卻被容庭這副看好戲的模樣逗笑,原來他不是隻看她的好戲,他是誰的好戲都喜歡插上一腳,在旁邊端看。
傅祁冥回頭,看見她笑了也跟著笑了一下,卻很快發覺不應該跟著她笑,轉過頭瞪了容庭一眼,又轉頭近乎討好地對著程落伊哄道。
“這些事情,我都會和你解釋,你在這裡等我,好嗎?別走。”
程落伊想起那一夜,他握著她的手也是溫柔又低落,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她,讓她留下來不要走,也說會給她解釋,會把一切事情都講給她聽。
可最後呢,他為了阮佩,差點害死了康康。
既然在他心裡阮佩如此重要,他又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她留下。
留在哪?用什麼身份留下?他從來沒有替她考慮過這些。
程落伊心底冰涼,從深深的眷戀之中艱難的掙扎出來,康康,還在外國等她。
傅祁冥沒能察覺她情緒的波動,他只知道今天若不能讓程落伊親自開口留下,容庭一定會帶她走,否則容庭不會攔在這裡,恐怕容庭也知道了他們二人的糾纏,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站在了她那一邊。
只要她露出委屈,不願的情緒,容庭一定會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只有千年做賊哪有千年防賊,這賊子還是容家大少爺,傅祁冥心力交瘁,他知道程落伊想走容庭助力,從他身邊逃離不過時間的問題。
所以他小心的討好著身後的女人,一是不願意容庭帶走她,二是真的不想再過一年沒有她的日子,三,他早就明白,這一生,想讓誰陪在身邊。
可惜他的心情程落伊半分都不瞭解,也不想去了解。
“容少爺,我不願意嫁給你。”
程落伊用三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傅祁冥倏的高興起來,臉上的喜悅都要滿出來了,撇了容庭好幾眼,就差笑出聲來。
不過他還沒高興幾秒,程落伊的聲音又響起來。
“我也不願意留在這裡,還請容少爺帶我離開。”
話音剛落她就輕盈的從傅祁冥身後走出來,直奔容庭身邊。
容庭倒是毫不客氣的笑出聲來,絲毫不顧及傅祁冥驚愕之後吃人的神情,似乎他點頭說好,他就割袍斷義,與他恩斷義絕。
程落伊走了兩步就被人狠狠的拉近了懷裡,婚紗下襬蓬鬆不多注意腳下就會跌倒,她無奈只能順著傅祁冥的力道跌進了他的懷中,白紗多了幾分褶皺,容庭心疼地看了一眼,的確是心疼地看了一眼那件婚紗。
“不許去!你不許走!”
傅祁冥焦急之中帶著一絲慌亂,勒令的語氣讓容庭嗤笑,忍不住拆臺道。
“可以,你可以走,過來。”
“容庭!你瘋了嗎!”
傅祁冥怒瞪容庭氣的怒喝出聲,他顯然真的動了怒,像一隻狂躁的獸死死的守著她不讓她走。
容庭看他這樣心下了然他並非玩鬧,反正是這樣他的表情倏然變得嚴肅正經,不但如此神色之中好多了幾分厲色。
“你要左右逢源我不管,可是她不願意!你讓她留下來,用什麼身份留下來?賓客嗎?穿著婚紗的賓客?還是你的情婦?你衝昏了腦子吧!”
容庭面色一沉說出來的話幾乎把兩人之間最後的那點遮羞布扯下來,程落伊偏頭一滴清淚滴下,容庭都知道,他都知道的傅祁冥卻不肯面對,自欺欺人罷了。
程落伊渾身脫力一般,輕聲抽噎起來,心頭大痛,情婦,是情婦嗎?若是父親知道了,她該怎麼樣解釋,母親,母親,那一生又要在她身上重現?
她恍然記起哪個愛慘了母親的男人,天吶,她竟然忘了,這一年的生活讓她把這些事情拋之腦後,她怎麼忘了,他們之間還橫著她的母親和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