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她也是個苦命的人,年紀輕輕的便是滿頭白髮,也不知道憂愁佔據了她多少個夜晚。
但於承不想放棄,放棄這樣一位難得的百姓誇讚的好王爺。
看著面前的敏於承不禁心疼說道:“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你恢復開心呢,看到你每天都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即便樂王不心疼,我們這些旁人看著都心疼。”
敏低著腦袋沒有說話,她不肯輕易地相信任何人,有的時候她連自己都不相信,這也不能怪罪於她,都怪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本來她也是一個天真愛笑的人,有著自己對於世界的期待,人們在不經意間傷害了她,把她推向了萬丈的深淵,從此她再也沒能爬出來。
沒有經歷過敏姑娘的痛苦,於承只能站在她的跟前說那些安慰的話。能夠真正理解她的也只有李頜了,這個男人經歷過的苦難不亞於她。
他看著她,彷彿瞧見了多年前的自己一般,如此可憐,如此惹人憐憫。但又不屈服,不肯屈服於人。
與他不同的是,敏不用了吃食而東奔西走,但這並不是說她的狀況很好。
有時候,人可不光是靠著些吃食才能活下去。
李頜懂得,也懂得敏的心境,他看著白髮下的女子,淚水不禁從錚錚鐵骨下流出。
“敏姑娘,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李頜很是堅定地說著,他是言出必行,但這也沒有什麼必要了。在敏看來,樂王就好像是過往的雲煙,散去了,她也不想再去找回來,也找不回來了。
從敏堅定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她釋懷了,但卻並沒有完全釋懷。
釋懷的是人,看不透的是物。
於承一把拉住她的手掌捧在自己手心柔聲道:“我們知道你受的苦難,所以一切都隨你,但官家派我出來,如果樂王作惡,我自然是要把他的好與壞全都稟告給官家,之前的事情可以不再追究,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來,但現在不行了。”
敏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如果官家生氣把樂王趕到偏遠的地方去,那麼她也要跟著一起遭殃。
但心裡的這道坎無論如何,她怎麼也邁不過去,不是不能邁,只是不想,不想去回想,不想再提起。
像是醒悟了些什麼,於承抓著她的肩膀便朝著前頭一路奔跑起來。李頜兩人見狀跟在他們身後也狂奔了起來。
去吧,去山林裡看看。
微風拂過,來自竹林,來自山野,來自溪流。它穿透人心,使人忘記了一切,心靈的震動。
已經四年了,四年沒有出過莊園。敏貪婪地吸著大自然的饋贈,沒有絲毫拒絕,她的內心其實很彷徨。
想要一個人來,能夠解救自己,但又怕那個人來,來時看見自己糟糕的模樣。
於承看著枝繁葉茂的大樹被風搖晃,敏看著他。
對於這一天敏其實也幻想了許久,她想象自己真的忘記了一切,在無邊的曠野下盡情的奔跑。
於承看著她陶醉在其中便回過頭對著李頜兩人說道:“沒有什麼比這些東西更好了,對於敏姑娘來說樂王給與她再多的物質,都不及這些的千萬分之一。”
敏將兩手攤開好像自己與這山林融為一體了一般,她撲通一下便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