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頜湊上前笑道:“怎麼沒有瞧見,溫府的那個小公子,難不成……”
於承朝著彭蕾彎腰行禮道:“彭姑娘近來天氣反覆,冷熱無常,出門還是多帶件衣裳為好。”
彭蕾身上只有件單薄的衣服在身,於承眼睛尖他看得仔細。冷風吹過,彭蕾乾咳了兩嗓子,場面頓時十分尷尬。
紅葉冷笑道:“於家公子真是好會關心人,這都關心到我家姑娘的身上了,於夫人該不會生氣吧?”
於承朝著江素榮偷偷地瞥了一眼,江素榮冷冷地哼了口氣,只是細微沒有人瞧出來。
她朝著眾人笑道:“怎麼會呢,我家夫君是關心你家姑娘,不過確實也是夜裡穿這麼少出門,還是馬虎不得,不要著涼了。”
紅葉一把拉住彭蕾的手想要往前走,她嘴裡唸叨著:“我們有馬車,衣服都在馬車裡,就不勞幾位操心了。”
彭蕾鬆開她的手看著身後的於承似乎還有些依依不捨的模樣,眼角的淚水在黑夜下看不出來。
彭蕾呆呆地看著於承,竟然有些看得出神。江素榮趕忙說道:“彭姑娘要不咱們一起去廟會逛逛?”
彭蕾一驚,心裡隨之撲通作響,她為了能夠嫁給於承,已經和懷寧侯說破了臉。
眼下能夠出府,也只是趕上節日,懷寧侯於心不忍放她出來散散心。
倘若這要是讓懷寧侯府的人瞧見了,彭蕾回去又會是一頓痛罵。
她趕忙搖了搖頭說道:“就不去了,我先回府裡去了。”
彭蕾說完便著急忙慌地轉過身子朝著街角的盡頭倉皇逃去,她害怕見到於承,又怕再也見不到於承。
於承望著彭蕾遠去的身影不禁嘆了口氣,江素榮在一旁調侃道:“怎麼,看你老情人這麼狼狽,心裡頭捨不得了?”
於承無語,他一把推開江素榮的身子,江素榮又道:“怎麼被我說對了?你還當真是捨不得你那個老情人?”
於承笑道:“娘子,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只是在想等下去廟會,你這個小饞貓又是一頓亂吃,又得花不少銀子。”
李頜在後笑道:“公子看問題可真是深刻,一語中的,把江妹的這點愛好都說出來了。”
江素榮一把掌狠狠地拍在李頜的背上,她佯裝生氣地說道:“你今天別想回府去睡覺,把你丟在大街上看你能去哪裡。”
李頜笑道:“我李頜漂泊半生,哪裡還沒有我待著的地方,江妹若是真不想讓我回府,拿著草蓆在於府門口便能睡覺了。”
談笑間,他們三人已經走到了廟會的門口,熱鬧比之前更加濃烈。
江素榮在京城裡已經瞧過這般的大世面,也是見怪不怪了。
穿過擁擠的人群,好不容易擠進去,彭蕾站在院內鬆了口氣,一上來便是一串糖葫蘆,像個孩童一般。
廟裡頭還有不要銀子的月餅放著,李頜走上前隨手拿起,放在嘴邊吧唧吧唧地吃起。
“這是我們家鄉的月餅!”
李頜激動地高聲喊著,兩人在旁一同笑道:“說不定這寺裡的主持和你是老鄉呢。”
李頜抹了把老淚說道:“真是說不定呢,沒想到……”
一個老朽的狂笑從寺裡傳出,於承尋著笑聲望去,只見他滿頭白髮,穿著件破舊袈裟正緩緩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