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火光沖天,染紅了臨清府的半邊夜空。
林靜之所以這般表現,並不是因為這沖天的火光,而是因為在這之前的那兩枚訊號彈,一黃一紅兩枚訊號彈,如同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而開,煞是美麗,但是林靜卻一點美都沒有感覺出來,反而是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再也不理會倒在地上的祁連玉,然後直接一個閃身吃,衝出了聽雨軒。
那訊號彈,別人不知道,但是林靜對它的意義可是一清二楚,一黃一紅兩個顏色,同時出現,說明對方遇到緊急危險,危在旦夕,也是因為這個,林靜才匆匆地離開聽雨軒,向著訊號彈的方向跑過去。
而徐恆的驚訝,則不是因為訊號彈,反而是因為之後的那個沖天的火光,火光漫天,妖豔而又詭異,只是一眼,徐恆辨認出那起火的地方是哪裡,正是銀鉤賭坊!
徐恆想到剛剛祁連玉對自己說的一番話,便以為是那個大武師派人做的,便暗罵一聲,和對方不共戴天的話,然後也隨著林靜衝出了聽雨軒,向著銀鉤賭坊跑去。
此時的聽雨軒的外面已經圍了很多人,大多都是因為聽到了祁家莊的人在這聽雨軒出現了,才過來的,只不過他們也只是在外面觀望,沒有一個人敢越過聽雨軒的門檻,進入裡面,畢竟林靜沒有掩飾自己的實力,而大武師的氣勢根本就是讓這幫雜魚雜蝦們望而卻步,只是隨著林靜的離開,這幫人也開始活躍起來了。
臨清府東面的沖天火光,自然也引起了這幫人的注意,再加上銀鉤賭坊的徐爺,似乎也向著那裡過去了,於是這幫觀望態度的雜魚雜蝦們,便也就跟著過去了。
逃過一劫的祁連玉,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那沖天火光的方向,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便看了一眼在那裡調息的祁松,說道:“叔,好像是銀鉤賭坊那裡。”
祁松這時候也調息的差不多了,然後望了望染紅的夜空,對著祁連玉點了點頭,說道:“咱們也過去吧,銀鉤賭坊那裡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兒。”
祁連玉點了點頭,只是他並沒有走到祁松的面前,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那正是水珠兒暈倒的地方。
祁松想要說什麼,但是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便看著祁連玉將水珠兒抱起來,然後輕輕地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姑娘也不知道與那個大武師有什麼仇恨,竟然惹得她拼了命殺他,不過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祁連玉有些憐惜地將水珠兒放下,然後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喃喃說道:“希望這女子不要出什麼事情,若有緣再見,此恩情祁某定會報的。”
說完,便和祁松離開了聽雨軒。
此時聽雨軒外,一輛馬車上,童格撩開車簾,對裡面的人說道:“大師兄,東面起火,我看是銀鉤賭坊的方向,剛才徐恆還有一個神秘人,已經向那裡趕過去了。”
“神秘人······”陸青微眯雙眼,似乎在考慮什麼事情,然後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楚慈,“你怎麼看?”
楚慈雙眼放光,然後挑動嘴角,自言自語道:“魚兒出現了,咱們去銀鉤賭坊。”
林靜到尋著訊號彈的方向找了過去,才發現,那裡竟然是銀鉤賭坊。此時的銀鉤賭坊,早已經是一片火海了,一個高瘦的中年人,披散著頭髮,滿眼血紅,如同從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猙獰的面孔,劇烈的嘶吼,尤其是他嘴上的兩撇鬍子,似乎因為大火的緣故,只剩下了一邊。
“你們燒我的賭坊,我要你們死!”
這惡鬼模樣的人,正是這銀鉤賭坊的東家,董天闊。
原本董天闊將孟如楠和天寶關在柴房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裡,畢竟在絕對實力面前,董天闊有信心這兩人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只是他忽略了一個人,一個實力低微,但是輕身功夫了得的三郎。
董天闊根本沒有想到,身為一個大武師的自己,竟然會被人給跟蹤,而且自己壓根沒有發現,直到三郎的那一把蔓延了整個夜空火。
董天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在夢裡他遇到了祁寒山,那個銀鉤賭坊意義上真正的主人,在夢裡,董天闊放肆的笑著,彷彿那一刻,自己心中的那一點心結都在笑聲中化為烏有。
“你知道嗎?當我聽說你死了的時候,我真的很傷心,但是我也很開心,因為我終於不用擔心你突然出現,然後從我手中收走當初你給的一切了,你看看,你看看,這裡的一切,都是我親手打造出來的,這像是我的孩子一樣,要我把他給你,我辦不到,但是那些人又是你的後輩,我不能動手殺了他們,嗯,我不能,但是有人可以,我知道發生的一切事情,但是我沒有阻止,我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然後順其自然地等著他們的死亡,再然後,我就真的不用再怕你了,因為你死了,你的後輩也死了,沒有人再知道這個秘密了。”
在夢裡,董天闊狀若瘋狂,直到點點星火,出現在夢裡的黑暗處,然後蔓延了整個夢境。
他醒了。
董天闊看著漫天的紅色,妖豔而又詭異。
“不好!”他這時候才想起什麼,那個方向正是關著那兩個人的地方。
董天闊衝出房門,如今的外面早已亂造一團,救火的救火,端水的端水,呼喊聲,呵斥聲,不絕於耳。
董天闊一邊喊著人趕緊救火,一邊向著柴房方向找了過去,柴房在銀鉤賭坊的後園的最深處,離自己這裡還有些距離。
當董天闊趕到的時候,那裡也已經亂做一團了,一個自己沒見過的魁梧男人,背對著自己,一手按住孟如楠的肩膀,一手掐著天寶的脖子,而還有一個少年,則站在他的對面,蓄勢待發,與他對峙著。
那人正是被林靜派過來抓孟如楠的關海,關海到這裡的時候,三郎他們還沒有離開,但是柴房裡的火,似乎已經開始蔓延開來了。
關海不知道哪個才是祁家莊的人,但是剛剛在聽雨軒,聽到了祁松還有祁連玉的談話,自然知道在銀鉤賭坊的祁家莊的人是個女人,而面前這三人中只有一個女人,那便好辦了,只要把她帶走,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