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針對他的打壓裡,這位老大人並沒有出手,因此整個都察院都一直處於觀望狀態。
杜惟重倒是沒有什麼感激的情緒,但是對於這位以前少有交集的老大人也心生好感,於是回到房裡,他才不急不緩地開啟拜帖。
上面簡簡單單的兩行字,邀請他去赴宴。
他換上常服,讓人掛好馬車,啟程前往儲仲輔的府邸。
儲仲輔的府邸在文軒坊內,而杜惟重的府邸則是在承平坊。
馬車慢悠悠地花了半個時辰才趕到文軒坊。
因為自家老爺最近心情不好,加上老爺一直不喜歡快馬疾馳,所以馬車行走的甚至比步行快補上多少。
杜惟重閉目養神了許久,馬車進入文軒坊後突然緩緩停了下來,杜惟重睜開眼,眼裡露出疑惑之色。
“杜龍,怎麼了?”
馬車伕卻沒有任何反應。
杜惟重深吸一口氣,以他的才智,已經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麼。
他沒有開啟車簾,正襟危坐,他淡淡道:
“怎麼,動了老夫的兒子以後,終於要對老夫下手了麼?”
杜惟重的兒子被發現死於內城某個倉庫之中,他的隨身家將全部失蹤,估計凶多吉少。
杜惟重當時就認為這是自己的政敵所為,甚至可能是皇帝陛下所為。
但是他動用了無數手段,在自己的派系還沒有完全清空前,找到了一些證據。
但一個證據都沒有指向他的那些政敵們的,而且上朝前他還直接詢問過有沒有人對他有意見,但是不要傷及家人,無人承認。
以杜惟重的心性自然曉得自己的那些對手,如果做了這件事情,一定不會不敢承認。
政治場上比戰場還要殘酷,但有的時候也會有和武將們一樣耿直的時候。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玩陰謀詭計就太低階了。
杜惟重的話沒有得到回應,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在馬車內坐下去,於是慢慢起身,掀開車簾,緩緩下車。
馬車伕已經癱倒在地上,看著就已經沒了性命。
馬車前方有一個拎著長劍的男人,男人以黑巾遮面,眼神裡滿是殺意。
“對付老夫,還需要搞得這麼神秘麼。
老夫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
杜惟重看著眼前那個黑巾遮面的男人,語氣中帶著嘲諷。
他認為自己的兒子多半也是死在對方的手中。
但這個殺手冰冷的眸子裡卻露出了淡淡的疑惑。
你個老傢伙說什麼呢,老子只是收錢辦事。
緩緩抬起長刀,這個殺手抬腳朝著杜惟重走去。
僱主特地囑咐,讓他不要一下就殺了對方,要在對方死前造成一些壓迫感,要讓對方恐懼。
殺手認為自己已經滿足了僱主的要求,他的每一步都做得很完美。
但是世間是沒有什麼完美之物的,於是在他準備正式出手的時候,空中傳來一道破空聲。
以他的修為自然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立即抬刀,杜惟重只感覺自己眼前亮起了令人眩目的光芒,下一刻一聲金鐵交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