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中年武將隸屬親衛燕山左衛,是一位千戶官!
又過了十息,燕山左衛的中年千戶已經能夠看到勇士營的軍將手持火把靠近城門,但是沒有任何賊人出現,他眉間深刻的川字紋驟然縮緊,然後目光透過黑暗,看向皇城的東南角。
那個地方是角樓,有一支燕山左衛百戶所駐紮。
“走,去角樓!”中年千戶低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東華門距離角樓不到五里,角樓距離御馬監只有八里,相對於東華門來說,角樓距離御馬監更近。
燕山左衛的中年千戶帶人趕到這裡時,發現此地已經有人趕到,看著他們身上的灰褐色軍袍,中年千戶就知道,他們是東廠的。
與此同時,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讓這位中年千戶心中出現不妙的感覺。
不待他進入角樓,角樓內已經出來一人,雖然也是灰褐色的衣袍,但衣袍上用銀綠色的絲線繡著蟒紋。
東廠千戶!原東祥!
燕山左衛的中年千戶見識廣泛,從衣著看出來人的身份,因為只有東廠千戶才有資格在衣服上繡蟒紋,而帝都之中只有一位東廠千戶,那就是原東祥。
從職位上來看,兩人都是千戶,但是從地位上,原東祥和燕山左衛的指揮使同級!
因此中年千戶率先見禮:“原千戶!”
原東祥身上的衣袍一絲不苟,雖然不在當值的時候,衣冠卻依舊如此整潔。他淡淡地頷首:“是東華門的守將,馬尉馬千戶?”
馬尉笑著答道:“是我!”
然後緊接著,他蹙眉,川字紋深深凹陷,問道:“這是怎麼了,我在東華門看到天火升起,立即命人嚴守東華門,然後又感覺不對,這才趕來。”
原東祥卻臉色冷漠,似乎不願多說,馬尉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但身為千戶的驕傲讓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直到一刻鐘後,一隊東廠番子趕來,其中一人向原東祥稟報道:
“千戶!御馬監主事崔文琇被人殺害於值房內,死因是內力震碎了內臟,當場死亡。現場沒有打鬥痕跡,雖然崔文琇不是武者,但從傷口檢視可以確認,殺人者大機率是大成境武者!”
能夠透過體表用內力震碎內臟,只有大成境級別的內力方才可能做到。
“大成境!”原東祥雙眸驟然眯起,立即就將此人和御馬監案的兇手重疊在了一起。
一旁的馬尉則是露出驚容,他不清楚御馬監的案子,但卻曉得,如果殺人者是一位大成境武者,在皇城內發生這樣的事情,出現這樣的兇手,事情就大了!
就在馬尉沉浸在震驚中時,又有一隊東廠番子趕來,應該也是原東祥派出去的。
“千戶!御馬監養馬太監桂欽臣失蹤了!”
“是他!”原東祥驚撥出聲,這幾日他已經將御馬監的檔案翻爛了,聽到名字就知道這是那依舊活著的三個養馬太監之一,也是御馬監案嫌疑最大的人之一。
但現在不是了。
因為他幾乎就已經能夠確定是真兇!
念及這裡,原東祥驟然轉身,目光四顧,高喝一聲:“每一寸土地都不要放過,給我翻!”
“是!”周圍的眾東廠番子齊聲應是。
隨後原東祥又看向另一邊的一位勇士營將領:
“秦將!請你的人看好幾處水道和路橋!”
那早就候在一邊的勇士營將領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接著馬尉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馬千戶,角樓裡你的人,都死了!”
馬尉當時就愣在原地,他本還心存僥倖,覺得如果有人從這裡闖出去,可能最多死幾個弟兄,但現在竟然是都死了,他下意識的覺得不可能,當即反駁:
“不可能!角樓裡有二十幾人看守,至少兩個總旗...”說到最後,馬尉才想起,那個逃走的人是大成境武者!
角樓平日由一個百戶所看守,每日分成三班倒,每班至少也有兩名總旗值守。但......兩名總旗也就是小成境左右的戰力,與大成境之間可謂是有著天差地別。
但將心比心,馬尉自己也是大成境武者,如果他要硬闖這棟角樓,這些人是攔不住自己的,要殺光他們也不是不能做到,關鍵是太浪費時間了。
如果是一心要逃的人,不應該如此!
那個兇手竟然殺心如此之重,直接將這裡的人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