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騰的眼睛炯炯有神,深邃銳利,明亮清澄,沒有絲毫歲月滄桑之感,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老男人的眼睛。
藺瑞瑜的眼裡多了一絲絲疑惑。
這位張前輩眼神好像年輕人,他的年齡真的如她以為那般大嗎?
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在藺瑞瑜的腦袋裡莫名奇妙地滋生。
她心裡道:如果這一位張前輩沒有被毀容,不那麼醜的話,就算一輩子跟在他身邊也挺好的。
甚至,她還想到如果有一天,她有機會選擇一個相伴一生的良人,那麼她一定要選擇一個容貌普通,品行端正,心地善良的老實男人,而非那種外表漂亮,人品骯髒,卑劣無恥的輕浮公子。
不過,從眼睛並不能判斷什麼,許多武道高手,一生醉心武道,沒怎麼經歷人情事故。
說不定這位張前輩年齡很大了, 是自己爺爺輩的,她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孫女般的晚輩罷了。
然而嗎,藺瑞瑜剛剛這樣想著,立馬又推翻前面的猜測。
她總覺得對方應該不是爺爺輩。
聽他的說話,一直用平輩間的稱呼,完全沒有長輩般語氣,說不定是一個青年人。
稱對方前輩,她是覺得對方武藝高強,聲音沙啞,有些蒼老,這才先入為主,認為對方年紀大,是一個長者。
其實對方從來沒有承認,當然也沒有否認,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如果對方覺得自己比她年紀大許多,她的一聲前輩理所當然地應下,且以長輩的口吻語氣與她說話才對。
可是,對方並沒有,一直以平輩的語氣稱呼自己,也沒有長輩對後輩的照拂之意。
他之所以照護她,是因為她請求罷了,就像是默默地應下,努力兌現承諾罷了。
藺瑞瑜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正確。
這一位張前輩是的確可御空而行,對靈氣的應用也高明,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更是十分驚人。
然而,他的身上並沒有那種靈斛境的強大氣息。靈氣也沒有靈斛境那麼凝練精純,更重要的是,自始至終他的戰鬥都沒有出現靈氣擬態,沒有爆發與靈斛境相匹配的戰鬥技能。
如今面臨蟲群的圍攻,就算是靈斛境強者也不敢託大,他這個時候應該不會隱藏實力修為,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不過,他真的就是一個靈性境末期的武者嗎?
不太可能吧,他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就算是靈流境末期的她也遠遠不及。
難道,對方的真正修為是半步靈斛?一個半步靈斛中的天才妖孽?嗯,完全有可能。
一個靈性境末期怎麼會有這樣恐怖的戰鬥力,他一定是運用了某種功法,將真正修為隱藏了。
這麼想著,藺瑞瑜很快又將這樣念頭甩開,並暗暗罵自己道:
呸呸,傻丫頭,腦子裡都想什麼呢?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張前輩是什麼年齡修為有那麼重要嗎?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考慮怎樣從蟲群裡面逃出生天,而非一直糾結對方的容貌修為年齡。
真是的,你一點兒也不懂事,就是一個累贅,只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算了算了,以我的實力能有什麼辦法呢,真正能夠做的,是在逃出生天之後,想辦法報答張前輩。
他被毀容了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內心還是想著恢復原本的容貌吧?等我回去宗門,一定查一下消除病人所有傷疤,讓其恢復原來容貌的方法。
藺瑞瑜打定主意之後,再次抬頭望望張騰,輕咬嘴唇,又低下頭去,只見她箍在張騰身體上的雙手微微地一顫,一道探測靈氣從她的掌心傳出,瞬間傳遍張騰的全身。
“你在幹什麼?”
她的小動作自然被張騰所察覺,張騰一邊斬殺白背甲蟲,一邊低頭問道。
他一心多用,有著魂識充當眼睛,就算不看,腦中也能準確無比地捕捉到衝來的白背甲蟲影像。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掛在自己胸前的藺瑞瑜居然會做些莫名奇妙的小動作,不知道意欲何為。
“張前輩,晚輩並無惡意,只是想看看前輩有沒受傷,好替前輩醫治。”
藺瑞瑜有些委屈地說道,不過,口裡的這一聲張前輩,讓她感到有些彆扭與好笑。
方才她藉著探測張騰身體有無受傷的機會,順便把他的骨齡也測了出來。
讓她吃驚的是,對方方才十三歲不到,五臟六腑年輕強壯,氣血旺盛,是實打實的靈性境末期修為,靈氣儲量高得恐怖,且兼有五種靈氣,即將踏入隱階三境,達到靈性境大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