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秦高手如雲,兵鋒極盛,縱然天夏再怎麼努力抵擋,依舊被逼得一步步後退。
天夏曆六月,夏京陷落,不過天夏軍民一心,撤退有條有理,雖損失大片國土,但人員損失沒有像其他國家那麼嚴重,也沒有發生被屠城之事。
然而,畢竟天夏是新生小國,且久經戰亂,元氣未復,假以時日,它自然擊敗帝秦。
可惜,天夏發展的時間太短太短了,縱然能支撐一時,也支撐不到多久,一年後十大魔壇建成,整個天垣大陸都會生機滅絕,天夏百姓也難逃一死。
不過,張騰已經派人將帝秦贏爭建造魔壇的事情宣告天下。
此時,不僅帝秦周邊苟延殘喘的各國遺民,西方異族,南方妖族,北方蠻族,甚至帝秦本國子民都全部反抗殘暴的秦軍,不惜一切代價,勢要將建造中的十大魔壇摧毀,求得一線生機。
天夏早與天下抗秦諸國各族締結同盟,看上去節節敗退,實則以退為進,誘敵深入,正分散帝秦精銳,集中天夏精兵,對帝秦的各支部隊逐個擊破。
這三年裡,天夏出了許多傑出的青年將領,張騰曾經救下的衛姓統領衛彥,沂水新村少年趙昀,淩氏兄妹中的兄長凌若風,還有武院結識的司徒文、薛濤、楊守誠等人,他們都投身軍旅,撐起了天夏,讓天夏與帝秦交戰不至於一敗塗地。
此時張騰斬殺了支撐三大莊的幕後之人,一個潛入天垣大陸的異魔須屠,一個屠滅隱村的真正凶手。
如今綏寧鎮三大莊已經被拔除,張騰還徹底關閉了隱村附近幽淵魔界的出口。
莫餘鐵鋪直接變成了天夏的軍械研究院,莫餘成為了軍械研究院委員會的一員,莫邛則成為了軍械研究院的監察委員會一員,大量人口與資源擁入,讓偏僻的綏寧一下子成為了天夏的臨時大本營,開始興旺發達起來,迅速衍變成一座繁華的城市。
張騰一直很忙碌,幾乎沒有什麼時間與沈媛媛納蘭圖圖她們相聚,她們也沒有閒著,努力地幫助張騰傳遞資訊,處理天夏國的各種雜事。
當年滅殺帝秦五百天獄玄甲的藤刺妖獸被張騰發現,他將之收服,馴化為守護綏寧的靈獸,它已經能夠口吐人言,成為一個化形妖族,晉升妖帝。
另外,張騰也逐漸弄清了這具軀體的身世之謎。
他是帝秦太子贏扶與隱村聖女巫馬禕禕之子,贏爭用詭計奪了兄長贏扶的軍權,害死嬴扶,還派天獄玄甲萬里追殺巫馬禕禕,將帝秦先王傳位於嬴芾的聖旨與信物搶了回去,還作了更改,誅殺了支援贏扶的所有大臣。
雖然贏爭害死了贏扶夫婦,但是贏扶夫婦的血脈被忠心耿耿的親衛設法保下來,且讓贏爭相信贏扶之子也被斬草除根,徹底放心下來。
然而,贏爭並不知道巫馬禕禕其實生了一對雙胞胎,天獄玄甲所殺的不過是其中一人,另一人早就被贏扶親信調包,偷偷撫養到七歲,安置於叢林深處的一間茅草屋裡。
滕刺妖獸是那人佈置的一個陷阱,旨在消滅所有追殺他的天獄玄甲,讓那些天獄玄甲為他陪葬。
其實,如果張騰當初沒有離開那座茅屋,再等一兩天,就會有人來尋他,將他帶到另一個安全之處。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被封印,也不會捱餓,贏扶的親信臨走前曾囑咐他餓了就開啟茅草屋下方的地窖,那兒儲存著足夠的食物,可以支援他十天半個月。
本來要接替贏扶親信,帶張騰走的人是巫馬玄,可惜巫馬玄尋到那兒的時候,茅草屋空無一人,沒見到張騰,也沒能透過張騰開啟地窖,見到贏扶親信留下的遺言。
後面,縱然巫馬玄陰差陽錯地遇見張騰,知道張騰身有隱村血脈,也隱隱有所猜測,但一直無法確認張騰的真正身份。
當然,張騰還有另外一世的記憶,那些記憶與天垣大陸無關,於聖界有關,這裡就不提了。
這一日,張騰煉製了一大批神兵利器,將它們一一送給對於帝秦大軍對峙的霍臨青等人,他略作歇息,正要返回秘境,忽然心有所感,一下子出現在一片慘烈的戰場上。
只見不遠處一個身穿粉衣的女醫師邊上放著藥箱,正在專心地救治天夏兵卒,卻沒想到被一個垂死帝秦士兵偷襲,性命危在旦夕。
藺瑞瑜建立濟世醫學院,這幾年培養了許許多多的醫師弟子,不論男女大都入了天夏軍隊,救死扶傷,讓天夏軍隊傷員大減,戰鬥力持續增長。
不過,天夏軍隊的軍醫一般穿白色衣服,不可能穿粉色衣服,這個粉衣女子顯然不是天夏軍醫,而是民間醫師。
張騰將那一個垂死的帝秦士兵拍飛,悄無聲息地救下粉衣女醫師,他在一邊靜靜望著面前專心救人的少女,目光充滿了溫柔。
那一名天夏兵卒傷很重,額頭已經出現了冥獄印記,然而女醫師絲毫不放棄,她滿頭大汗一直在努力著,努力著,體內僅剩的一點靈力用光,人昏昏欲倒。
少女已經是靈流境末期,功法特殊,應該有十分龐大的靈氣,不知道她到底救了多少人,救治了多重的傷,才會耗費了這麼靈氣。
張騰掃一眼她的藥傷,裡面有一堆續命丹空瓶,這些空瓶材質特殊,煉製不易,一般是回收之後,重複利用。
每一個空瓶能夠裝一百幾十顆續命丹,一顆續命丹救一人,那一堆空瓶至少有三十多個,也就是說,她至少救了二三千人。
這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數目,看她人如此勞累疲憊,虛弱無比,只怕是沒日沒夜地救人,即便不被帝秦士兵偷襲,也很大可能猝死在救治傷員的戰場上。
張騰一聲輕嘆,他走上前出手封住了那個天夏士卒的致命傷口,眨眼間將之治癒,其額頭上的冥獄印記慢慢地消失了。
見到天夏士卒被救治,粉衣少女只道是天夏軍醫趕到,俏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再也支援不住,人慢慢地往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