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藺瑞瑜往張騰這邊望的時候,張騰的意識已經到了一個奇異空間,這個空間位於天工神錘裡面,它是一個孤寂的世界,入目處全是灰燼,烏黑骯髒,瀰漫著焦灼的氣味。
它很像之前的天工神域,但比天工神域要廣袤,一望無際。
張騰抬起頭,天空上懸浮著一把金光燦燦的小錘子,它似乎察覺了張騰的到來,好像螢火蟲一般飛到張騰的面前,圍著張騰不斷地盤旋飛舞。
這是……器靈嗎?
器靈,至少是八品聖兵才有,也就是說天工神錘的等級至少八品。
別看天工神錘破破爛爛,但是器靈仍在,那麼它就不是一個神器軀殼,而是一件實打實的神器。
張騰想起之前的自己,如此珍貴的兵器,他居然嫌棄它累贅,說扔就扔了……真是超級敗家子!
他伸出手,金光燦燦的小錘子,乖巧地落在他的手上,好像一個單純的小寵物。
張騰握住天工神錘的器靈,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傳遍他的全身,這一刻它好像化為了他的一部分,各種對於天工神錘的掌控感覺隨之傳來。
天工神錘損毀很嚴重,力量也很虛弱,它被人抹去了原先的靈魂烙印,如同一個純潔的嬰兒,上萬年的戰鬥,耗盡了它內裡的威能,如同尋常鐵錘無二。
要修復它極為困難,不僅需要各種珍稀無比的材料,還需要高超的鍛造技能。
那些東西在上古時期已經很少見,時值今日或許已經絕跡了,也就說,這把天工神錘或者永遠沒有修復的可能。
張騰嘆了口氣,憐惜地摸摸器靈的金色表面,表達了對它的同情與安慰。
天工神錘的器靈對他的動作做回應,忽然從他的手上飛起來,貼著他的臉,輕輕地蹭著,好像一頭纏人的小貓咪。
張騰感覺臉上癢癢的,他笑著對它說道:“別鬧了小傢伙,你有名字嗎?沒有的話,我給你重新起一個名字好不好?”
天工神錘器靈停下動作,飛到他面前,非常人性化地搖搖頭,而後再點點頭。
張騰看著它自然的動作,感覺它不像是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破鐵錘,而是一個塑膠製造的玩具錘,柔韌而輕盈,充滿彈性。
他笑了,對天工神錘說道:“呵呵,沒有名字啊,那好,我就給你起一個吧,叫小天可好?”
天工神錘的器靈聽了,搖了搖頭。
張騰又道:“嗯,叫小龍怎樣?”
天工神錘的器靈依舊搖頭。
張騰再想了想,又說道:“那叫小淵吧?你那麼厲害,一錘就是一個大洞,一個萬丈深淵,叫小淵挺好的。”
天工神錘的器靈繼續搖頭。
張騰無可奈何,說道:“唉,這樣啊,既然你都不滿意,那麼就把三個字連起來,叫淵龍天好不好?”
天工神錘的器靈突然一僵,似乎害怕之極,錘頭要得像撥浪鼓,身上的光芒更是一下子黯淡下來,隨時熄滅。
張騰吃了一驚,奇怪地道:“你這是什麼反應?叫淵龍天不好嗎?”
他話音剛落,整個空間劇烈地搖晃起來,天空之上雷鳴電閃,駭人無比。
至於天工神錘的器靈更是嗖地一聲躲進張騰腳下,貼著他的腳跟瑟瑟發抖,好像一頭受驚的小狗。
“有什麼不對嗎?我覺得淵……”
張騰越發奇怪,他低頭看著腳下的器靈,正要說話,一道粗大無比的閃電猛然劈下來,近在咫尺,讓他頭皮發麻,渾身寒意。
於是他似乎明白什麼,急忙將後面的話咽回去,而後閉口不言。
那個名字似乎有著莫大的威能,是一種不可言喻的禁忌。
當張騰不再提那個名字,片刻之後,空間裡面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天工神錘的器靈也探頭出來,飛到他面前,先是往上跳了跳,又往下彈了彈,而後錘柄指著他,翻滾一下錘頭狠狠地敲了他的腦袋一下。
它一下砸落張騰頭上,張騰並不感覺疼,但一瞬間明顯能感受到器靈的心情。
那種無所不在的威脅,那種絕對禁忌,不僅不能提,連想都不能想,太恐怖了。
天工神錘的器靈砸完張騰的腦袋之後,又飛到張騰的面前,靜靜地等待著。
顯然,它還在等待張騰給他取名。
張騰摸摸腦袋,歉然地對它道:
“好了,我知道了,以後都不敢了。我再給你起一個名字吧,你原本是天工神錘,那就取一個‘工’字,錘就算砸,你被人抹去記憶,猶如一個嬰兒,嬰兒就崽。工崽,工崽,不好聽,崽又是仔,叫工仔吧!打工仔,吃苦耐勞,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寓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