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寧鎮東南方向,一輛馬車正馬車慢慢地經過寧河三橋,準備駛出綏寧鎮外,往王家莊的方向而去。
這是一輛寬大的舊馬車,車廂表面的紅漆斑駁脫落,露出褐色的木質文理,門簾窗簾都是有些腐朽的發白黑布,兩隻車輪扭扭歪歪,咯吱作響,拉車的是一頭骨骼嶙峋的老馬,整臺車行駛起來,想要隨時散架一般。
駕車的是一個頭戴斗笠的灰衣青年,他將斗笠壓得很低,遮住了上半臉,因而讓人看不清全貌。
為了不引人矚目,他刻意換了一身衣服,買了一輛舊馬車,從而便宜行事。
寧河三橋前有一條偏僻的街道,街道兩邊是一些生意清冷的茶樓小鋪子,過了此街就出了綏寧鎮,由一個三岔路口,通向新沂村、王家莊、新凌村。
“駕!”
灰衣青年吆喝一聲,隨意地揮了一下鞭子,讓前面的老馬走快些許。
他並不怎麼駕過馬車,但這輛馬車在王家莊與綏寧之間往來十多年,可謂輕車熟路,老馬識途。就算他不趕車,馬兒也會自己拉到達目的地。
這時,灰衣青年回頭瞥了一眼身後,心中按耐不住地有些激動。
只要出了綏寧,等裡面的人恢復本來面目,半路他便把事情辦了,省得夜長夢多。
他伸手摸摸胸口前,那兒是一塊香帕,它的主人是這些天來自己魂牽夢縈,夜不能寐的罪魁禍首。
自從看到她的那時起,他滿腦子都是對方的絕美倩影,即便迷倒一些女子歡好,辦事之時,腦裡依舊想著那人。
他將那些女子想象作她,幻想著在她身上縱橫馳騁,如膠似漆,同赴極樂。
不過,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灰衣青年嘴角微翹。
他一直渴望得到的那人,此刻正安靜地昏睡在身後的車廂裡面,沒有一兩個時辰估計醒不來。
雖然他很想在對方醒著的時候佔有,但是他實在等不及了。
他向來急色,能忍耐到這一會兒,已經是破天荒第一次。
那人對她意義重大,麻煩也大,貿貿然行事,只怕會出意外,他可不想被人挫骨揚灰,抄家滅族。
誠然,他對家族沒有多少感情,但是那畢竟是自己長大的地方,還有那麼一兩個關心自己的遠堂族人。
老馬走得很慢,灰衣青年又揚起鞭子,打了它一下,他一想到車廂裡的人就心急,恨不得一下子飛出綏寧,尋一個無人之處,早些宣洩那焦灼焚心的慾望,快點達成心中所願。
若能如此,他雖死無憾。
正在這時,灰衣青年扶一下斗笠,不經意地抬頭,突然瞳孔收縮,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
前方出現了一個白衣少年,對方身材修長挺拔,腰配長刀,白帶束髻,長髮如墨,面如冠玉,五官如刀刻斧鑿一般菱角分明,丰神俊逸,英氣逼人。
此刻他正沿著路邊慢慢地走著,時不時向周圍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然而,他很快便放棄了,一臉沮喪,漫無目的地走著。
舊馬車慢慢地前行,隨著與少年越來越接近,灰衣青年一顆心漸漸高懸,變得無比緊張。
近了,近了,更近了……不過他表面上還是十分平靜,將斗笠再壓低一些,默默地駕著馬車前行,手心冒汗,一陣陣溼熱,幾乎有些抓不住韁繩鞭子。
白衣少年與馬車相遇,他往路邊側身避讓,默默地看著馬車經過,神情平靜,沒有任何異動。
灰衣青年鬆了一口氣,一抖韁繩,揮動馬鞭,將馬車趕快一些,想盡快離去。
就在車廂到達白衣少年的面前時,白衣少年突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