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櫻聽他這麼一說覺得也是,便不再糾纏這個,問道:“張騰,現在什麼時辰了?”
張騰看了看窗外,答道:“大概子時左右。”
晴櫻“哦”地一聲,忽然不說話了。
張騰覺得自己這麼晚還在對方房中,看影響了她的休息,對方不好意思請離他,方才這樣。於是,他馬上會意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房休息了。這口箱子我便放在你床前,方便你使用,早點歇息吧。”
說完他將周圍的東西收拾一下,背起木匣轉身便要離開。
“哎,張騰……”晴櫻突然出聲喊住張騰,欲言又止。
“嗯?怎麼了?”張騰回頭望著她,疑惑地問道。
“算了,沒……沒事……”晴櫻低下頭,小聲地說道,不知為何,此刻她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怯弱感覺。
張騰見她這麼說,眉頭微皺,卻又不好意思問,只得說道:“那好,你早點安歇,我回去了。”
他低頭整理一下木匣的揹帶,邁開腳步往門外走去。
“張騰!”晴櫻在後面叫住他,猶猶豫豫地說道:“你能不能留下來,再陪我說說話?我……我睡不著,心慌慌的,莫名的害怕,總覺得周圍有什麼東西一樣。”
“睡不著?”
張騰轉過身來,他望著晴櫻,只見她坐在床邊,雙手緊張地攥著腰帶,額頭生汗,臉色有些發白,眼神驚慌,櫻唇上面也失了血色,宛如一頭受傷的兔子,惹人生憐。
他想到了一個事情,失血過多,會導致心律失常,心慌心悸。
看晴櫻的樣子,此時應是如此了。否則她怎麼會睡不著,還意外地開口讓他留下,陪她聊天。
她雖說是一個靈流境武者,又是朝廷密探,但與普通少女沒什麼不同,一樣臉皮薄,顧及聲譽。若非迫不得已,她怎麼會主動開口讓張騰這麼一個年輕異性留下。這麼做即便沒人看見,不招閒言碎語,也會讓張騰以為她是一個放浪之人,看輕了她。
張騰走到晴櫻面前,先是探探她的額頭,又握一下她的雙手,發現它們都十分冰涼。
晴櫻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直低著頭,沒有看他。
張騰扶著她香肩,握著她的手,說道:“上床,躺下,我陪著你。”
晴櫻十分聽話,一一照做,她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沒有勇氣讓他離開。
張騰幫她蓋上被子,說道:“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她慌忙抓住張騰的手臂,問道:“張騰,你要去哪裡?”
“我去拿笛子,它就掛在那兒。”張騰指了指牆壁上的一支竹笛,由於聶輕娘送他那支沒帶過來,臨時找莫邛要了一支,閒暇之餘拿來練習,打發時間。
當初聶輕娘臨走之時,曾給他佈置了作業,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記不記得,但張騰還需時常練習一下,算是有備無患。其實,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定然會與聶輕娘再見面的。或許,不是在綏寧,而是在其他地方。
“嗯。”晴櫻點點頭,明白他想做什麼,便放開了張騰。她倒是沒想到他還會吹笛子,不禁有些期待。
張騰取下了笛子,將背上的木匣放落地上,用衣袖稍微擦拭一下,而後衝晴櫻微微一笑,說道:“吹得不是很好,你可別笑話我。”
“不會,你吹,我聽著。”晴櫻說道,她目不轉睛地看他,等待著他的吹奏。
張騰稍作思索,決定吹一首《謫仙》,它是華夏現代網上比較熱門古風曲子,節奏舒緩,悅耳動聽,正好適合夜晚聽,容易讓人入眠。不一會兒,悠揚的笛聲響起,仰揚頓挫,清脆婉轉,從房間中傳出,遠遠地擴散開去。
仙歌音玉笛靈
酒盞玉露清
劍舞輕
瀟灑過白袍影
新殿又細雕流金
聲聲箜篌鳴
一筆濃墨留詩狂情
玉袍長劍堪風流
……
張騰一邊吹奏,一邊心裡默唸著歌詞,記憶穿越時空,回到了往昔的華夏,想起了父母,妹妹,同學,朋友,還有許多許多的人們……
晴櫻一邊聽,一邊痴痴地看著張騰,一雙美眸倒映著房間的燈燭,還有他的臉龐,身影,以及那一支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