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寧鎮北一座別院東廂房內,一個少年正在擦拭兵器。
他低頭坐在床邊,左手握著一把唐橫刀,右手拿著一塊白布,正輕輕地抹著刀身。白布在刀身上面慢慢地移動,所過之處化開了薄霜,擦淨了汙垢,讓刀身一塵不染,重煥光彩。只見那霜花光華愈發燦盛,霜白刀紋愈發顯眼奪目,凝霜寒氣愈發凜冽逼人。
少年的一雙眸子很好看。
它明亮清澈,深邃銳利,如同星空下的兩泓幽泉,神秘迷人,魅力無窮。
此刻,少年臉帶微笑,目光溫柔,他看著手中的寶刀,宛如望著一個心儀情人。
忽然,一道人影自門外衝進來,舉起一柄大砍刀朝少年的腦袋劈落,氣勢洶洶,迅猛霸道。少年沒有抬頭,不閃不避,身體在原地紋絲不動,任由大砍刀劈下來。
大砍刀的刀鋒近了,近了,更近了。
眼看著它距離少年的頭皮不足一寸,馬上要碰觸少年的頭髮之時,少年突然動了,他的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彎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後發先至,對著大砍刀的刀身輕輕一彈。
當地一聲,大砍刀被生生從它的主人手中彈飛,射向一邊,深深地插在廂房的牆壁上面。
少年將手中的唐橫刀刀身兩面擦拭一遍,把它收入鞘中,又開始擦拭刀鞘。他一邊擦,一邊說道:“到時候記得找人把牆修補一下,上面多了這麼一道口子,人家會覺得難看,到時便不買這房子了。”
不過,來人並沒有回應少年,此刻他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扇插著大砍刀的牆壁,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動不動。
只見一道道裂縫自半沒刀身的大砍刀周圍往外蔓延,幾乎爬滿了整扇牆壁,牆壁損壞程度之嚴重,已經不是修補一下所能解決的了,得拆牆重建才行。
見來人不說話,少年有些奇怪。
他停下動作,抬頭看了一眼來人,見來人這般神情,便不禁往大砍刀的方向望了一下。見到那扇牆壁那樣子,少年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呃……抱歉,方才使的力道有些大,控制有些偏差。”
這時,來人回過神來,聞言翻了個白眼,頗為無語。
好些時候,他才一臉鬱悶地說道:“小哥,你的偏差越來越離譜了……”
少年搖搖頭,他丟下手中的抹布,將寶刀放到床上,說道:“那倒也是,這陣子我得好好訓練一下,不然出手沒個輕重,只怕會出事情。對了,那招‘一線天’,你領悟得怎麼樣?都已經快大半個月了,你也應該能勉強使出它了吧?”
來人訕然說道:“《天輪刃》的三十六招我學會了,也已經很熟練了,但那招‘一線天’只領悟了一點點,還使不出來。不過快了,我似乎抓住那種感覺了。”
少年搖搖頭,有點失望,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得繼續練不要懈怠,別老是往外面跑,更別老是跑進來偷襲我。我告訴過你,莫邛。十丈之內,即便是一隻蚊子飛進來我也知道。我說你都已經失敗了這麼多次了,怎麼還不死心?”
莫邛嘿嘿一笑,瞥了一眼他床上的寶刀,說道:“嘿嘿……小哥,騰大哥,我的弈雲兄弟!你的霜映實在太讓人太眼饞了,小弟日思夜想,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它的影子。我好不容易讓你開口,提條件把它讓我,我怎會這麼快就放棄了呢?你不是反悔了吧?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我在這一個月內偷襲到你,你便把霜映讓給我!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張騰一臉無奈,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放心,我說話算數,從不後悔。不過,我還是勸你先把我教你的大招逐一學會再來。否則,僅憑那尋常的三十六招,你根本沒有一點兒機會!”
莫邛笑著說道:“嘿嘿……弈雲兄弟,只要你不反悔就好。我很快就會領悟三大招,霜映我志在必得!不過,你還要記得,我只削掉到你的一片衣物也算成功,到時候可不準耍賴!”
張騰嘆了口氣,懶洋洋地躺倒床上,向他揮揮手說道:“這個自然,我絕不耍賴。沒別的事,你趕緊出去練刀法,早先學會三大招,我也好早先離去。整天悶在這大院裡,我快要悶出病來了。”
莫邛說道:“刀法我自然會去練的。不過,我剛才在外面轉悠了圈,遇見了陳牛,他告訴了我一個好訊息!小哥,你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