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村內,柳氏提著一個木桶來到了屋外一處空曠之地。
她立起了一個大火堆,將木桶丟在火中,看著裡面的噬靈蚴尖叫著化為灰燼,方才慢慢地回去。
此時,張騰已不在她家,他被陳寧帶到了隔壁不遠的一座屋宅裡。
那一戶人家早已死於虎患與陳村內訌,只留下幾間破敗的凌亂房間。如今這幾間凌亂的房間已被陳寧收拾乾淨,一些桌凳床椅也擺放得整整齊齊,條條有理。廚房裡燒著開水,煮著飯,廳裡沏著茶,點著驅蟲香,臥室裡則躺著一個人,守著一個人。
陳寧本是陳村人,原本也有一座不錯的房子,可惜他們一家走後,先有一些村民搬走了裡面的傢俱物什,後有王家莊的人搜尋秘籍,最終被夷為平地。
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無論算家人,還是家。而且,即便她的家還在,她也不能回去。
因為如果三大莊知道她回來,定然會派人抓她,不擇手段地從她口裡逼出秘籍。所以,至今她都不敢在外面露臉。她比誰都清楚,除非三大莊被獸潮徹底摧毀,三家豪強死絕,她才可以重新回到陳村,堂而皇之地生活。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怕是不能在陳村終老了。
她與那隱村巫馬一族餘孽有約定,等她安葬了家人,看到三大莊滅亡之後,自己將秘籍交給他,然後領死。
對方承諾留陳村人一條生路,並會給她一個全屍,將她與家人葬在一起。否則,那人就屠盡陳村,把她的家人掘出來挫骨揚灰,再將她煉製成活傀儡,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時,那人將噬靈蚴塞入陳寧口中,還逼她吞下毒藥,都是為了保險起見,讓她難以脫離自己控制。
他說天底下,除了他巫馬一族,再無別人可驅除噬靈蚴之蠱,更無何人能解開屍鬼之毒。
還對她說,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能知道她在哪裡,也無論她找遍天下名醫,她都休想免受剝皮噬骨之苦!
他僅僅給了她一個月時間,解藥十天一服,超過一個月,即便有解藥也無濟於事。所以,她必須一個月之內把事情辦妥,然後前來領死。一來兌現諾言,二來求得解脫,自此了斷一切恩怨。
那人讓她吞下毒藥那一刻,她就已經算一個活死人。既然已死,皮囊又有何用,倒不如用來償還恩情。這也是為什麼她回來陳村,為什麼說要贖罪,為什麼連軀體貞潔都不在乎了的原因。
可是,現在事情遇到了轉機。
原本已是活死人的她,又重新感受到生命的可貴,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哪怕這希望是如何的渺茫,總比先前那一種絕望要好得多。而一切全來自於一個人的幫助,他賜予了她新的生命,新的希望,讓她再一次鼓起了勇氣,渴望好好活下去。
這個人就是張小哥。
這個如今躺在床上的十二歲少年,這個渾身散發著光芒,創造奇蹟的男人。
是的,陳寧願意將這麼一個少年稱之為男人。
他有勇氣,有謀略,有擔當,有所作為。他善良,正直,儒雅,充滿了熱情,溫暖著許多人的心。這樣的人,這樣的少年,難道就因為年歲小而不配成為男人?
在陳寧的心中,他是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陳寧守候著這個男人,她不願意他醒來,卻又希望他早點醒來。如今她感到很踏實,守候著他一刻,內心寧靜而幸福。若然可以,她願意就這麼守候著他,一生一世,無怨無悔。
當然,她知道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可這就是她如今的想法之一。
只是他到底不能這樣一直沉睡,她不希望他出了什麼事情,更不希望他再次受傷。
陳寧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他,守候著他,不時輕輕地撫摸他的頭髮,臉龐,嘴唇,甚至還心痛地觸碰一下他的傷口周圍。
她知道,這是他為了救她而受的傷,這傷還是她咬出來的。更讓她愧疚的是,她醒來的時候嘴裡還殘留著他的鮮血,還生氣地想扇他一巴掌。
那時她竟然不記得,他是在救自己,幫助自己醫治,幾乎丟掉性命。
很快,陳寧又像觸電一般將不安分的小手收回。
她覺得自己有些瘋了!居然趁著張小哥沉睡的時候做這些事情,自己這麼一個女孩,竟然做出這般不要臉的行為,真的是瘋了!
瘋了就瘋了吧。陳寧自嘲地道,她忍不住這麼做,也寧願這麼瘋,甚至更瘋。
一不做二休,趁他未醒,最後一次非禮他,輕薄他,算是對他的報復!誰讓他看光她的身子,揉遍她的全身,除了最後一步沒做,幾乎把她所有的便宜都佔了!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伏在他身上,努力地避開他的傷處,吻住了他的雙唇,一剎那間,如痴如醉。
良久,她離開對方的嘴唇,輕輕擦去上面的痕跡,羞澀又甜蜜地守望著對方。
真是個小壞蛋,醒著的時候已經很好看了,連睡著都這麼迷人,也不知道以後要禍害多少女子。算了,不管了,要禍害就先禍害我吧,我願意被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