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道:“是不是陷阱另當別論,是陷阱固然不能硬是往裡鑽,但若不是陷阱,豈非浪費了機會。杜兄之言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個直截了當的辦法,這些投石車和床弩就密密麻麻的排在營地之外,這是最佳的搗毀他們的機會。若能得手的話,明日的攻城戰將會輕鬆許多,而且也對叛軍計程車氣是個極大的打擊。我們只要能挺過明日那場猛攻,叛軍士氣必洩,後面的事情便好辦了。”
“可若是陷阱呢?豈非是要自投羅網?去襲營的兵馬恐有去無回。大戰之前若是經歷一場敗仗,對我軍士氣也是一種打擊。”宋建功道。
王源點頭道:“所以要慎重,但不等於便無計可施。我實話實說,其實這些投石車固然兇狠,但我並不認為它們便可以攻破城池。我之所以召集諸位商議,其實是為了另外的目的。不妨明說,摧毀這些投石車無論對於守城作戰還是對於整個局面都是有利的。一旦摧毀了這些投石車,叛軍的攻城勢必被拖延數日,那便對整體大局有利。故而無論是否有陷阱,這樣的機會總是要試一試的,只是如何去操作是個很有講究的問題。這樣吧,諸位的意見我也都知道了大概,你們容我去好好的想一想,天黑時咱們再碰個頭,到時候再做決斷便是。”
……
眾將紛紛告退之後,王源負手緩緩踱到後堂。後堂小院之中,公孫蘭李欣兒阿蘿等女真在陽光下圍坐,嘰嘰喳喳的不知聊著些什麼話題,不時的發出大笑之聲。
王源湊上去問道:“說的什麼事這麼開心?”
李欣兒白了他一眼道:“你既不讓我們去聽商議的軍國大事,我們姐妹便在這裡只能閒聊天了。剛才正在聊著咱們家舜華和王榮王平三個小傢伙的事情。大小姐那天帶著兩個小傢伙在後園玩雪,王平、王榮兩個太頑皮掉到雪坑裡去了。大小姐硬是把他們兩個給拖出來了,三個人都嚇得哇哇大哭,那樣子實在是好笑的緊。姐妹們聊起來笑的夠嗆,想一次笑一次。”
王源呵呵笑道:“原來是這事兒,看來你們是想孩兒們了。這才離開了幾日,就已經話題離不開他們了麼?”
李欣兒道:“你這當爹的不想麼?我們可是想的要命。”
王源苦笑道:“眼前大戰在即,我可沒空去想他們。哎!傷腦筋的很。青兒沏杯茶來喝。”
王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眯眼看著溫煦的陽光發愣,青雲兒忙沏茶放在王源面前。眾女有些憂心的看著王源,公孫蘭輕聲問道:“這一戰確實很難,你們商議的如何了?”
王源嘆了口氣,將剛才商談的事情說了一遍。眾女也都皺眉沉思想著對策。王源喝了口茶,忽然轉頭對坐在對面的阿蘿招手道:“阿蘿到我身邊來坐,咱們說說話。”
阿蘿愣了愣,忙看了看李欣兒公孫蘭等女。李欣兒皺眉道:“你們要說體己話可莫要當著我們的面,要親熱去房裡去,莫要礙著我們的眼。”
王源無奈道:“我只是要問問阿蘿一些事情罷了,又礙了你的眼了。罷了,阿蘿,咱們房裡去說。一會兒可莫要說我什麼事都不讓你知曉,是你自己趕我走的。我這說的是正經事呢。”
李欣兒道:“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來來來,阿蘿妹子來坐。”
李欣兒熱情的拍著身邊的凳子,阿蘿提著碎花長裙輕輕走來,坐在王源身邊,笑道:“二郎要問什麼話?”
王源微笑道:“阿蘿還記得羊且咩城下的事麼?”
阿蘿道:“二郎說的是哪一件?那裡可發生了很多事呢。”
王源道:“我說的是你帶人夜襲我大營的事情,那一次你燒了我辛苦打造的神威炮,硬是將我攻城的時間拖後了數日呢。”
阿蘿公主捂嘴笑道:“原來你要跟我算賬?那時候你是我南詔國的敵人,人人慾殺了你而後快,燒你些攻城器械算什麼?哎呀,你不會是要……”
阿蘿忽然驚訝的住口,一旁的公孫蘭淡淡道:“他正是要那麼幹,所以才問你話。”
王源呵呵笑道:“表姐和阿蘿冰雪聰明,這便猜到了我的意圖了。”
李欣兒疑惑道:“你們在說什麼?”
阿蘿道:“欣兒姐姐。他是想夜襲判軍大營,效仿我當年對付他的辦法去燒燬敵軍的攻城器械呢。”
李欣兒恍然,難怪要叫阿蘿來身邊說話,卻是因為阿蘿當年用過這一招。
王源微笑道:“不錯,我正是想仿效阿蘿當年對付我的辦法,看看能否將叛軍的大批攻城器械摧毀,哪怕是隻摧毀一部分,那也為明日的大戰減輕了負擔了。”
“但是,不是說叛軍有可能早已設下了陷阱埋伏麼?我們怕是一出動,便會被他們發覺,落入羅網之中了。這裡的情形和羊且咩城下可不相同,那時候你是毫無防備的,我們才得了手。而且我帶的還是二百死士,他們也死了大半。更何況是現在叛軍有可能設伏,那便根本就不可能接近去放火了。”阿蘿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