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遇到了這一輩子無數次生死危機之中最危險的一次,他三十幾歲的年紀,身經百戰,第一回如此接近死亡。
右手左腿皆傷,左手持刀,和張弓近身搏殺,自然處處處於劣勢之下。
張弓擅箭,不善近戰,可他身邊的呂松等人,皆是此中好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張弓亦不願自己短板太明顯,故而進行過近戰方面的訓練。
儘管,因年紀原因,本身無法達到呂松等人的程度,可面對一般的江湖人,乃至都指揮使手下的精兵,也能勉強應對。
羅陽的實力,算是極強,超出了張弓的能力範疇,可如今對手是重傷狀態,就算拼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也不過堪堪對他造成威脅罷了。
羅陽手持戰刀,不斷揮砍,但都被前者從容應對。
張弓從不負刀劍,此時只能以手中強弓作為阻擋,倒是沒能給羅陽造成致命殺傷。
隨著羅陽一點點脫力,張弓終於找到機會將其掀翻在地,以一根箭矢抵住羅陽咽喉,說:“你何必如此拼命,以你的身手,若是為指揮使大人效命,何必在此枉送了性命!”張弓是真起了愛才之心,畢竟能為自己手下做到這樣,他這樣的江湖人,尤為佩服。
“呸,讓我給龐譽那老狗賣命,他還不配!”
“噗呲……”
箭矢狠狠扎入羅陽的心口,張弓怒視著他,說:“你若是執意找死,大可以繼續辱罵指揮使大人,我會給你死前最難忘的感受。”
“還真是龐譽的一條忠狗,他養狗的手段……砰”羅陽臉上捱了一拳,一顆牙都被崩掉,卻仍舊仰天笑道:“龐譽還真是養得幾條好狗,想當年,他的那幾條好狗,可差點把老帥都刺殺了,只不過最後,卻是被他自己給剁了呢!你們這群忠狗,永遠不知,自己效忠之人,是如何心辣手狠,哈哈哈……”
“你在笑什麼?”
“哈……”
“砰……老子問你,你在笑什麼?”
“笑一群傻狗,被人賣了,還要給人數錢……砰!”
又是一拳!
“你究竟是什麼人,告訴我……”
“呸,關你屁事……老子……”
又是一拳。
……
風雨中,羅陽在張弓一拳接一拳的蹂躪之中,逐漸失去了意識,在他昏迷過去的時候,他隱隱約約看到,一行人被殺了回來,帶頭一人好像是自己的大當家的。
清風寨的這一夜異常的漫長,後半夜之後,腳步聲便沒有停下過,每個人走路都顯得尤為急促。
這樣的動靜,李幼薇主僕二人自然不可能還睡得像死豬一樣,尤其林陽之前的異常,讓兩人十分擔心,後半夜便一直都沒睡。
“小姐,你說清風寨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吵啊!”花芽雖然也擔心,但神經還是比較大條,有些打不過瞌睡蟲,哈欠連連。
李幼薇輕輕擺首,示意自己也不知,猜測的說道:“應該發生什麼大事了,不然不會這麼吵,好多人是一個時辰之前才回來的,腳步很重!”
“哎呀,我們又不可以出去,偏偏林公子這個時候掉鏈子。”花芽嗔怪的說,卻是引來自家小姐的責怪:“你這丫頭,怎地還是這般沒心沒肺的,林公子對我二人多好,你還怪他。”
花芽拉住小姐的手,嘟著小嘴道:“我知道林公子對我們好,我這不就是抱怨一句嗎?小姐你就生氣了,我發現這一段時間,你越來越向著林公子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太蠢了,所以不想要我了!”
“說的什麼話?該打!”李幼薇伸出玉指,在花芽眉心狠狠一彈,沒好氣的說:“你這丫頭,我不要你,難不成讓林公子來服侍我不成?”
花芽嘟嘴,語不驚人死不休:“那也不是不可能啊,小姐嫁給林公子……”
李幼薇好氣又好笑,心想:“這丫頭還真是沒羞沒臊了,我們和林公子這才相處幾天,這丫頭便放棄了撮合我和表哥,反倒是將主意打到了林公子身上了?只是,不知為何,我對林公子……呸呸呸,想什麼呢?我只是希望林公子來幫我家度過難關,把林公子當成了一個知心的朋友。嗯,就是那種知心的朋友,發乎情止乎禮的那種……”
進行了一下自我催眠,李幼薇便默默板起臉,美眸微微一肅,故作嚴肅的伸出玉指,對準花芽的腦門:“小丫頭,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開竅了,我幫你清醒一下。”
花芽捂著額頭,臉上凝聚出一個十分委屈的神情,抱怨道:“小姐,你別彈我的腦門了,本來就笨手笨腳的,你這一彈,更加笨手笨腳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