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南宮凡知道,在那些強者漫長的壽命之中,跟自己相愛之人,分別上萬年都是常有的事,更有甚者直接就是分別上億年才能再次相逢。
如今因為自己年輕,所以注重這些,可哪怕知道這是修者生涯中的常態,他還是遲遲無法從這種離別的氛圍之中走出來。
從林芷煙開始,李太白、子攸、豆凝蝶...太多的人都是如此,都會在很長一段時間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而在道路前行的過程之中,註定會有人掉隊,或許是自己,或許是沉落夫、胡銘洛等人。每一次掉隊,都代表有人會暫時的消失...
說起來,如今還只是簡簡單單的離別,若是繼續走下去,難免有人會真正的成為過往,再也無法在這世間顯現。
師尊曾說過,“要想掌控自己的命運,乃至別人的命運,除了自身的強大之外,別無他法。”
強大的宗門,或許是一個捷徑,可想要在修者道路上走下去,難免會有殺戮。你是劍閣,我是聖教,誰也不怕誰,就又衍變成了廝殺。
宗門,只起到錦上添花和避風港的作用,沒有一個強者是在庇護中走出來的,必須得真正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而只有成為強者,才能掌控自己和別人的命運。
南宮凡沒那個心思去掌控別人的命運,可自己和自己親近的人命運,他想緊握在自己手中,以免自己日後黯然神傷接受不了。
天漸漸放亮,南宮凡的拳頭越握越緊,一股鬥志沖天而起。
灰色的濁氣飄揚天際,院落之外漸漸有些許淡淡的聲音。
一天之計在於晨,修者在太陽初升之時修煉效果最佳,此時此刻,千山閣五座山峰都從睡夢之中甦醒了過來。無數年輕人充滿了活力,迎著還未顯現的太陽吞吐靈氣。
南宮凡此時沒有修煉的心思,他離吸收破曉之光,乃至東昇紫氣都還有段極為遙遠的劇烈。
站起身來,看著雜亂的院落,不由淡淡一笑。
院落之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南宮凡不由轉頭望去,胡銘洛和蒲漢池二人這麼快就來了?按理說,蒲漢池剛剛接觸到“藏經閣”中的高深功法,一定會無法自拔才對。
“大師兄,醒了嘛?”
輕輕的聲音響起,並沒有敲門,就連音量把控得也在一個度上——多一分,若是有人在睡覺卻不安穩時就會被吵醒,畢竟修者對外界環境的變化實在是太敏銳了;少一分,就算有人清醒著,可若是在閣樓之中稍不注意就會疏忽這個聲音。
當然,這些都是對常人而言,南宮凡身為蠻修,耳朵十分敏銳,稍有風吹草動,只要他願意,就能極為清晰的納入耳中。
“誰?”南宮凡眉頭一挑,千山閣弟子之中除了肥肥之外,他並沒有太熟的人,而肥肥對他也更多是畏懼,絕不會主動貼上來。
“掌門師伯讓小的來修繕一下師兄的院落。”
來人在院牆之外感嘆不已,這哪裡還有一個小院的樣子?院牆七零八落,透過斷壁殘垣,能清晰看到院落之中本用來做裝飾和吸納靈氣用的、各種極有靈性的花花草草,倒塌了一片,很多生命脆弱的更是直接蔫了。
“哦?”南宮凡輕咦了一聲,沒想到蒲漢池還真將這點小事給放在了心中,就算急於回去挑選、參悟功法,也在半夜將此事吩咐了下去。
看來這野心勃勃的傢伙,算是真的收心了。或許是聽胡銘洛說得多了,再加上半夜算是徹底見到了井底之外強者的風姿,不願繼續當一個“井底之蛙”,而將一副野心全都用到了修煉之上。畢竟,當一個井底的掌門,哪有自身成為所謂的神靈來得痛快?更何況,能被當初千山閣主事人選為雙子掌門之一,他也頗有天賦,哪怕如今年齡大了,有了萬獸門功法傳承,他也極為自信“大器晚成”。
南宮凡心中思緒萬千,嘴中卻帶上了一抹親切,“麻煩你了。不過,你一個人可以嗎?”
“既然大師兄已經醒了過來,我這就去叫上大夥一起過來。”弟子聲音放大了幾分。
“好,我先去大長老那邊,你們隨便施為,就不用再來過問我了。桌子上給你們留下了靈石,記得取走。”南宮凡接受了這番好意,可也不願讓這些弟子放棄修煉的時間平白來為自己幹活,隨手就丟擲一枚空間戒指丟在桌子上。
“大師兄,這使不得,使不得!能為宗門做事,是我們最為希望的,何況掌門必然也有所獎賞...”弟子連連開口拒絕。
南宮凡搖了搖頭,“這算是我的私事,怎能白耽擱你們的時間?讓你收下,就收下!到時由你來主持平分給所有人就好。至於蒲叔的獎賞,你們也儘管收。”
邊說,邊離開了院落。
只留一道聲音在原地徘徊。“記住,要平分,若是我回來,這靈石還在桌上,我會不高興的。”
“多謝大師兄,多謝大師兄!”弟子連連作揖。
......
還未完全靠近胡銘洛的院落,南宮凡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了極為熱鬧的聲音。必讀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