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駱厚口中支支吾吾，眸子閃爍絲絲忐忑不安的色彩。
南宮凡心下一個咯噔，他還以為駱厚如今表現，實際上是心裡十拿九穩。可如今看來，他不過是被以前的水妖浪潮迷花了眼睛。
“這麼下去，可要不得。”南宮凡搖了搖頭，眸子漸漸凝重起來。
“可我們脫離了陣法就失去了庇護，除了祈禱陣法能夠抵擋之外，還能去硬撼巨浪嗎？”駱厚苦澀一笑。
說著，轉過了頭，面向其他玄境修者，“兄弟們，這次巨浪你們如今也看到了，整整五百五十米，超過了往常漲潮期不知多少。所以，大傢伙不能如以前那般姿態等待浪頭被磨滅，痛打流露出來的水妖。”
上千玄境修者瞳孔閃爍迷茫的光彩，駱老大說這些話是個什麼意思？
駱厚面色一沉，“所以請諸位兄弟，該有的警惕心全部提起來，這次的浪頭很有可能會將城牆摧毀。”
南宮凡打量四周，眸子沒有一點波動，一陣沉默無言。
只能在心裡說上一句，駱厚絕對說不上是一個合格的領軍者。身為領軍者，必定要狠得下心來，將有些事美化幾分再說出來，讓手下的人老老實實賣命就好。
駱厚這番話說出來，這些玄境修者十有八九會軍心散去，說不定會直接不管不顧其他事，做一個逃兵。而人都有從眾心理，當一個人只顧自己開始逃跑，就是大潰敗的開始。
倒不是南宮凡瞧不起這些經歷過戰火洗禮的修者，而是如今他們能夠勇敢站上牆頭來直面這滔天巨浪，就是為了守護自身成長的家園。老弱病殘第一時間退去，安撫住了他們的心靈，讓他們心無旁騖，不用在前線廝殺的時候，還在為親人擔驚受怕。
如今，駱厚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城破已成定局，那他們捨生忘死就顯得毫無意義起來。
只有愚蠢的人，才會去進行毫無意義的廝殺。
這群歷經無數次生死的東海鎮修士，有愚蠢的人嗎？
沒有！甚至可以說一個都沒有，愚蠢的人早就在以前的水妖浪潮之中被淘汰了。
所有玄境修士瞳孔之中都掀起了波瀾，不少人都有逃跑的想法。只是他們被聲名所困，不願意當那個出頭鳥。
南宮凡相信，這種情緒會感染，很快就會有第一個人開始逃跑。
大勢已經無法可擋。
南宮凡沒有怪罪駱厚的意思，如果是他自己站在相同的位置，也同樣會將一切實情都說出來。
當所有玄境修士都撤退，南宮凡三人也不得不後撤，沒有玄境在一旁協助，他們三人根本不可能兼顧這一堵幾千米的城牆。
可有些事，不是撤退就能完美解決的。若是後退，海浪上湧，當援軍趕來的時候，此地說不定已經成了汪洋大海，只有望洋興嘆的份。東海擴張勢不可擋。
此情此景，讓南宮凡想起了當初的萬獸門面對冥界大軍，就是宗門附近突兀出現了冥界通道，在血妖子的號召下，全宗上千萬修士一同出手，給人族爭取了足夠的時間反應。可整個萬獸門也幾乎被完全毀滅，能逃出生天者寥寥無幾。
他們不知道強行抵禦的後果嗎？
當然知道，可有些人在這個時候選擇的卻是捨生取義。
南宮凡不奢求每一個人都有如此思想，可他在此時，就是要給這些玄境修士註上一份強心劑。
一步邁動，衣衫飄飄。
南宮凡準備殺出陣法。
別說這巨浪只是水妖用各種方法凝聚，就是真正的天威，也並不是完全無法破除。
“我來。”
夏婼平淡的聲音響起。
南宮凡微微一愣，可心中略微一琢磨，夏婼在劍修道路上比他走得更遠，確實更適合做以點破面的事情。
“你懂我的想法？”南宮凡展露笑容。
“懂！”
輕紗也阻擋不了兩人對視。
南宮凡點了點頭，“我接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