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時間從指縫間流過。
這兩個月,老村長完全放權給小方,只守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或者說守著還未甦醒的南宮凡更為恰當。
此時,老村長正悠閒的坐立在床頭,一手搭在南宮凡的手腕上,滿目凝重。
“兩個月了,整整兩個月了。這小傢伙除了體內靈力充盈了之外,還是先前那副樣子...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老村長心中滿是疑竇,甚至懷疑自己上萬年沒有使用醫術手已經生了。他本是個極為自信的人,特別是在自己最擅長的醫術方面,以前哪怕神靈都得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生怕某個時刻求到他身上來,兄弟之間嬉笑怒罵,實則也對他極為尊重,團隊中有這麼一個角色,那便是性命的保障,幹活時都不用瞻前顧後。
畢竟只說及時救治,醫術高手要遠遠在丹道高手之上,不過兩者都能算是杏林中人,只是所走流派不一樣罷了。像老村長這樣的怪胎,實則兩者都有涉獵,否則便辜負了他火屬性的天賦了。
“不對勁不對勁。”
老村長嘴中低喃,深深的蹙起了眉頭。他感覺自己千辛萬苦所花費不知多少心神專研的醫術,在此時此刻完全成了一個笑話。
他感覺南宮凡渾身上下十分圓滿,除了一些根深蒂固的表皮傷之外,他並沒有察覺到一點殘缺之處。可就是一直醒不過來。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理念範疇,除非此時此刻將其緊鎖的識海開啟觀察神魂,否則他只能用溫和的手段進行修繕,無法對症下藥。
“識海...這才是人體最神秘的地方,世間根本無人能保證將其中的一切都摸透,雖說強硬闖進識海後會更容易施救,可同樣說不定會讓其傷上加傷,說不清楚這更是無法痊癒的傷勢。”
老村長極為耐心,他知道身為一個醫生,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時一點也急不得,最好一步一步慢慢來,否則只會適得其反。當然,急診時那另說。
“比起眼前的表現,我更相信的還是自己長久以來行醫的經驗。”老村長瞳孔閃爍精芒,“這小傢伙如今實則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處在某種神異的狀態之中還沒有清醒過來。”
“相比起來,如今更重要的是將其表皮這些傷勢全部抹除。”
老村長做出決定,便立刻行動了起來。
一手攬起南宮凡,另一手出現一根細巧且尖銳的長針,他手掌微微一震,黑袍在剎那間完全化作碎片四散飛舞。
老村長下針如有神,速度飛快,連一點影子也無法看到,輕鬆便落到一塊血痂之上,輕輕一挑,整塊掀起。
血花乍現。
老村長沒有一點動彈,手指輕輕一點,遠處的一個瓦罐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準確落到他攤開的手掌上。
黑乎乎的黏稠藥液飛起,恰巧將傷口全部覆蓋。
“這可是我以前調製的療傷藥劑。不僅能最快速度恢復到最完美的狀態,甚至對身體還有裨益。當初我們分道揚鑣,我便是一人送了一大缸這藥液,他們一個個都如獲至寶...說起來,還是其中那幾個姐妹對這個藥劑最為熱衷,還經常笑話我,僅憑這一手,便能盆滿缽滿,可我要將藥劑的配方告訴她們,她們又不要...”
老村長嘴角揚起笑容,似乎只要想起以前的崢嶸歲月,便感到一陣發自心底的舒適。
話音落下,他便繼續開始幹活。從下到上,從左到右,就沒有一處疏漏的地方,每一塊血痂都細心的挑開,打掃過後再敷上藥液。
轉眼,南宮凡就完全被黑色藥液包裹。
“再給你一月的時間,若還不行的話,便只能上山去詢問大人了。”
......
轉眼,又是半月過去。
老村長早已習慣了這種平靜得讓人絕望的生活,整個人如一棵枯樹般盤坐在地面上。
突兀,他耳邊炸響了極為輕微的聲音。
這聲音對常人來說根本無需在意,可對他來說卻宛若悶雷一般,想忽視都很難。
當然,這也是他哪怕在盤膝打坐時,也將心神盡數瀰漫這方小屋子的原因。畢竟,身邊有個極為重要的傷員,保不準什麼時候便會甦醒過來,又或者出現什麼岔子需要他及時應對。
老村長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幾乎瞬間便出現在了南宮凡身邊。
“聲音是從這小傢伙體內傳開的。”
老村長揚了揚眉頭,沒有一點猶豫,探出了手掌,一把握住了手腕,手指微微拿捏,很快便露出一絲驚喜之意。
“他的身體飢渴了!”
這是一切都要好轉的跡象。
老村長露出笑意,放下南宮凡手臂,一步落在自己的藥架跟前,極為利索的拿起三個玉甁。
這是他近段時間特調的藥液,便是為了應付眼前的局面,只需要稍許加熱便能為其服用。說起來這三瓶藥液,還真是花費了他不少的時間,畢竟他以前的病人基本都是真正的神靈,而那樣的藥液,若是一股腦灌入南宮凡體內,只會將其撐死。
他不得不以極快的速度掃蕩一番附近的山脈,隨後用裡面找到的靈草重新進行調配。這方圓千里,估計也就只有他這麼一號人,才敢如此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