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南宮凡勉力收縮著心中的驚慌,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沒想到你竟醒了過來。”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似乎事態超出了他的預料。
“啊?有什麼不對嗎?”南宮凡微微低下頭顱,心中卻暗暗叫苦。
掌控接引神殿的勢力,大多都說不出好壞,可基本都還是最為傳統的勢力,比如那隻為成仙的道統。不過,不代表沒有那種至邪的宗門。
正如主大陸都奉行著,正魔只是理念之爭,只要不成邪,一切皆好。只有邪魔才被世人所唾棄,可不代表魔道就真的能生活在陽光之下了。連緊鄰的勢力都有利益之爭,更不用關係道自身理念的爭鬥了。
相由心生。
此時站在南宮凡身前的這位中年男子,面龐陰鷙,一看就是個行事極為狠厲之人。最重要的是其那猶如看待獵物般上下打量的目光,甚至還在指尖的戒指之上略微停頓了幾下...
這樣的接引者,對於南宮凡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他甚至懷疑自己此時便是飛昇到了魔道的老窩。
只是略微讓他感到一些奇怪的是,五行州屬於五行宗的道統範圍,哪怕其不奉行除魔衛道這一套,又怎麼會有魔道滋養的土壤?或許僅僅是這人長得有點著急?
不管這人到底怎樣,南宮凡始終知道一點,這人絕對不是如今的自己所能挑釁的存在,必須得拿出謙卑的態度。否則被格殺當場,可沒地方去伸冤,同樣也怪不到其他人。
中年男子目光放在接引神殿最中央的池子之中,其中僅僅有一個盤坐的青年,本該存在的神異能量早已煙消雲散。他轉向這青年的眸子中釋放出極為不滿的色彩,蚊子再小也是肉,就這麼一滴都沒有了?
他不由幽幽一嘆,“你這小子倒是挺厲害,尋常飛昇者,這時候多半還處於昏迷狀態之中,正在一點點接受神之饋贈的洗禮。”
“前輩謬讚了,晚輩只是湊巧對飛昇的流程極為了解,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而已。”南宮凡恭敬開口回覆道。
中年人冷冷一笑,眼前這小傢伙看起來老實無比,可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僅有一個——我也是有背景的人,別輕易將歪主意打在我頭上。
不過他在乎嗎?就算這小傢伙真的有什麼背景,又怎麼可能管到這無人問津的卡卡角落之中?高高在上的神靈倒是可以,只是以神靈的感應,在其剛剛飛昇的時候,便能鎖定其具體是在哪座接引神殿之中,怕是飛昇還在進行時,神靈便透過傳送陣和自己的腳力來到這方神殿跟前了。
而如今並沒有神靈出現的痕跡...可見那所謂的背景根本不足為慮,甚至多半可能是眼前這小傢伙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虛構的事情。
“別說那麼多了,跟我走吧。”中年人一臉淡漠的轉過身子,徒留下一道命令,便邁動著悠閒的步伐緩緩遠去。
南宮凡心中咯噔一跳,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即將奔赴刑場的錯覺...他很不想動彈,或者說是不想跟著這中年人走,可是這一切能由得他嗎?
他能清晰的感應到,自己身周繚繞著淡淡的氣息。很顯然,若是不按照這中年人的吩咐前行,估計馬上就會受到雷霆一擊。
由不得他了!
“怎麼?喜歡這接引神殿的氛圍,想留在這裡過上一輩子?”
聲音從接引神殿之外傳來,南宮凡心神一緊,他感受到了極為刺骨的殺機,整個人如墜冰窟...過一輩子?怎麼過一輩子,還用去細說嗎?
他連連從接引神殿承接能量的池子中站了起來,三兩步就跟了上去,這世上沒有人願意與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只是他心中還繚繞著不少的疑惑,怎麼接引自己飛昇的這方神殿,與他從星空界那些十州來人嘴中所瞭解的有很多不同?
十州成型之初,那些打造“諾亞方舟”的大能便花費不知多少心神,在這廣袤無垠的土地上尋找了幾百處靈氣充盈且適合人類發展、擴張城池的地方,一一在這些地方的中心立下了接引神殿。後來者以此為中心建造了最初的城池...
按理來說,這些城池經歷如此之久的發展,不說向外擴張,也不至於越來越孱弱。而一方城池,其中勢力錯綜複雜,互相糾纏監督之下,加上三大勢力之一執法聯盟的存在。誰也不敢輕易欺辱飛昇者,畢竟被發現就只有一個結局——被執法聯盟追殺。
可如今從中年人的種種作為來看,他根本未曾擔憂過執法聯盟的存在。怎麼可能?一個以維護聖器萬千世界秩序為己任的勢力,就算腐朽,又怎般會腐朽到如此地步?
疑惑積壓在心頭,南宮凡很快便發現了自己處在何等地方...
四周完全跟平日所見那些最為普通的村莊一模一樣,並不是在他所設想的城池之中。
“還以為你真想待在接引神殿中一輩子呢!”中年人揹負著雙手,頭也不回,開口揶揄道。
“前輩就別笑話小的了,小的只是剛剛飛昇有些茫然罷了。小的想請問前輩,此處是在哪裡?”南宮凡打量著身周簡陋的房屋,他沒有感應到一點生機的存在,好像此處僅有前方這中年人。
那也難怪他行事敢如此肆無忌憚了。
“一處極為偏僻的地方罷了。”中年人突兀轉過了腦袋,眸子之中極為複雜,上下打量著後方的景象。
南宮凡下意識之間也轉頭看去...
除了高大雄偉的接引神殿之外,並無他物。這神殿外觀看起來完全是一個高舉著火把的人形。加上其渾身上下都是鎏金,在太陽的光輝下綻放出七彩的光芒。
只需一眼,南宮凡並看出了其中所蘊含的意味,這是人族大能在危難來臨之際高舉的希望火種,這是不屈的象徵,這是精神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