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凡駐足站立在一個村子前,眼前炊煙繚繚,纏繞在陰沉的天空之上。
帶尖刺的柵欄,簡陋的房屋。
道路坎坷不平,時而有妖獸的吼叫從遙遠處傳來,聽之便讓人心神不寧。
天空霧濛濛的,天上的白雲都看不真切。
南宮凡就這麼挺直著身軀站立在村子口。
能見到鄉間道路有小孩在奔跑,他們趴在柵欄邊,像是受困的小鳥,渴望著自由,渴望著廣闊的天地。
南宮凡還在疑惑這是個什麼狀況時。便發覺自己已經不受控制的邁開了腳步。對著背後的村莊的揮了揮手,在一聲聲“牛郎”中,徒留下瀟灑的背影,不帶絲毫留戀。
在這妖吃人,任何生物都喜歡欺辱人族的時代,好男兒應當志在四方。
他要追尋遠去的炎黃道路,不求虛無縹緲的無敵時間,只求能庇護更多如眼前這般生他養他的村莊。
在原地踏步,他和他的村民都將成為口食。他還年輕,他不甘,他要去闖蕩。
南宮凡呆了,自己為何會有這般古老的想法?為何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軀?為何那些面黃肌瘦的村民,會叫自己牛郎?
凹凸不平的小路,時不時還能看到巨大的腳印,積水沉積其中。透過湖面南宮凡看到了此時自己的面龐。
堅毅的面龐,眼若繁星,嘴角有些淡薄,輕輕抿著嘴唇,臉上五顏六色的刻畫著詭異的紋路,看這紋路的品相,好像是妖獸身上的皮毛在奇異的能量下牢牢貼在了臉面之上?
身上僅有薄薄的獸皮裹著,露出結實的身軀。
這是誰?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幅樣子?自己不應該還是一個竹竿嗎?
南宮凡不明白,他更像一個見證者,附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去見識那波瀾壯闊的時代。
南宮凡突兀想起了,師尊從未給他講過,但在銀河系流傳頗廣的“牛郎與織女”的傳說。難道這牛郎,就是傳說中那人物?
在南宮凡心生期待中。
青年蹲下了身子,用積水輕輕拍打著自己遮擋在紋路下的面龐,看著腳印的走向,輕輕沉吟。搖了搖頭,竟然朝著腳印前指的方向走去。
一路所過果然太平不少。
青年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這等身形的大妖,一路所過,小妖早已避退,甚至他殘留的氣息都讓小妖不敢靠近,這是一條極為安全的道路。
青年動若狡兔,每一次前進都落於巨獸的下一個腳印之上。化作一道白色的虹光朝著這密林深處越走越遠。
他便沒有準確的目的地,小村莊雖然緊挨著山脈,但還有一定的距離,有獸潮時能提早發現,能安全避開。但此處太過閉塞,他修煉的也是最基礎的練體術,走到天境已是極點。
愛護他的村長已經離世,他在此處雖然還有牽掛,但已經無法抑制他變強的心。他的父母為何把他拋棄?練氣士又是何等的存在?他壓抑不住自己要去探索這個世界的心。
牛郎極為討厭看到可憐的村民被妖獸吞下時的不甘與殘忍。他厭惡看到愚昧的村民將自己還在襁褓中的孩子拿去供奉或許是莫須有的神靈,只求平安。
這是個妖獸吃人,人也吃人的時代。
也是神靈橫行的時代,牛郎無法去質疑在他看來從未拯救過他們的神靈,他選擇了去求證真相。
若真有神靈,他們為何會對自己的信徒不管不顧?任憑他們在暴風雨中沉浮,在妖獸爪牙下淪為口糧。
牛郎不信神靈,或者說人強大了就是神靈?那他也要當神靈,只是他若為神靈,天下人族皆會在他的庇護之下成長,再也不用風餐露宿,寢食難安。
黑夜再次升起,冰涼的風雨,冷寂的樹林。
牛郎躲在樹洞之中,盤膝打坐,他在努力尋找氣的存在。
這寒夜,他這種的實力壓根走不了幾步,索性便直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