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鑫面露奇異的看著這在風雨之中淡然喝著葫蘆中酒水、用餘光睥睨著看向他們的人,他一眼便認清了此人是誰。
那個他自負為一代天驕,讓他自我感嘆生不逢之人。
那個壓制他在腳下整整十幾年的絕世天驕。
那個名震江湖、讓所有人失色的龍城天驕,黑羽清!
“黑羽清,你這廢人還真的一直待在黑家祖堂?我要讓你這廢人親眼看著黑家覆滅。”
敖鑫對黑羽清是深懷怨念的,他為敖家當時的天驕,自然經常被人拿來與黑羽清作比較,搞得他像一無所長一般。他在黑羽清的陰影下整整生活了十幾年!
黑羽清將手中的酒葫蘆放在桌子上,輕輕一笑,“你這傢伙當了城主好像也沒什麼長進呀?”
“敖鑫,跟一個廢人嘮叨什麼?”一道蒼老的身影緩緩從人群中走出,輕蔑出聲。
下一剎那,他詭異出現在黑羽清身旁,手掌大開朝著黑羽清白袍上裸露的脖頸徑直抓去。
手掌上浮現著金芒,恍若凝為實質,在月夜下閃爍著寒光。這一抓若是抓實了,哪怕傳說級妖獸都得飲恨當場,更何況看似單薄、脆弱無比的黑羽清了。
黑羽清淡笑的樣子還浮現在原地未動的二十九人瞳孔之前,只見一道白芒乍現,瞬間洞穿了老者的眉心。
時間在這一剎那都好像隨之變慢了。
看著老者帶著猙獰的笑容,手掌還緩緩朝著黑羽清抓去。
他們能理解老者的心態,虐殺一個曾經的超級天驕,怎麼也有種難以言說的成就感。
他們都以為那道極速閃過白光只是眼花了看錯時。
老者的額頭詭異的浮現一個拇指大小的洞口,老者身軀突兀的僵硬了,無力的朝後倒去。
沒有一滴鮮血留下,也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
所有人眼中都佈滿了驚駭,剛才發生了什麼?
黑羽清對著敖鑫優雅一笑,風輕雲淡,瀟灑飄逸,誰能看出他剛剛揮手間便斬了敖家的一個老輩傳說強者?
“我不是很想見到鮮血。不然先輩會怪罪於我的。”黑羽清雙手合十,微微閉眸,向著祖堂方向虔誠的微微作揖,嘴裡還唸唸有詞,“先祖先烈,是羽清無能。讓一群渣滓打攪了各位先輩的沉睡,晚輩無以贖罪,只能這叫讓他們下去親自向你們道歉。”
所有人臉色皆是一滯,然後便湧起了無邊的憤怒,他們全是傳說強者,雖然沒有一個人看清黑羽清是如何出手的,但這也太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了吧?
閉著眼,說要送他們下地獄。
是可忍熟不可忍!
本來為了各自利益而來的一群人,頭一次想將一個人完全撕碎。
可見黑羽清此時有多引人恨了。
“你不是被廢了嗎?”敖鑫面色蒼白,黑羽清此時作態,又讓他想起了曾經被這個男人輕易踐踏的無力感。
“你們來堵截我的人一個沒回來,我說我用禁忌辦法殺光了他們,自己也被廢了,你們就信了?你們智商是得有多低下?”黑羽清輕笑聲中帶著譏諷。
“我們這二十九人全是傳說,你拿什麼擋?”敖鑫面孔變得猙獰可怖起來,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他是畏懼黑羽清,但他也是一代人傑,四十出頭的中階傳說,豈會沒幾分傲視常人的地方?真要下手他也會是最狠的一個。
消失的恐懼便不再是恐懼,戰勝恐懼才能更上一層樓。
他如今才發現黑羽清就像是夢魘纏繞在他心上,同樣只要破除這夢魘,也是他擺脫心靈枷鎖的時候,才有望大道。
如今已沒必要去爭辯黑羽清為什麼從那事之後不出黑家祖宅半步,立場不同的兩人只有以殺制殺。
“何須擋?全殺了便殺。”黑羽清緩緩起身,往嘴裡灌上兩口酒,眼神微微波動,悠悠一嘆,“都快忘了殺人的感覺了。”
話音落下,黑羽清桌上的普通長劍飛起,被他輕輕拿在手上,另一隻手在其上擦拭一翻,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頰,溫柔無比。
黑羽清眼裡閃過思念,輕嘆一聲,詭異消失在長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