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希聽見他在電話裡安排人去找許飛揚住院那兒的醫生。
幾分鐘後，蘇曉希就聽到樓上許家兩位哭著跑下樓然後跑了出去。
蘇曉希：“……”
鬆了口氣但是沒有完全松下去。
“你說她們還會不會再來我這兒？”她滿臉擔憂地問穆懷年。
“不是會不會，是一定會。”
蘇曉希：“……”
她有氣無力地往椅子上一坐，趴在了桌子上，“你怎麼不早說！讓那個許飛揚噎死算了！”
穆懷年揉了揉額角，這個事兒他倒是也真的有同感。
“她們沒去找你表示謝意？”蘇曉希忽然想起來，一下子坐直了，問：“不可能吧？也是這麼個哭法兒？”
穆懷年臭著一張臉，“沒有。”
“怎麼能這樣！這不合理呀！”蘇曉希有氣無力地趴回去，“你快告訴我，被她們這樣折磨的不是我一個人！”
穆懷年盯著她看，頓了頓才故意說：“我讓曹多來守著，她們再來，就給直接扔出去。”
“哎！不好不好！”蘇曉希嘆氣，“人家又不是來鬧事兒的，又沒有惡意。”
頓了頓，她雙手托腮，“行吧，我承認了，就是羨慕許飛揚那個吃個飯都能被卡住的憨貨，居然有這麼心疼他的家裡人。”
穆懷年在她對面坐下，沉默了片刻才問：“這要是你家裡人，你不煩？蘇家人可沒這麼能哭的，也不見你有多待見他們。”
蘇曉希白了他一眼，“蘇家人也沒有能為我哭成這樣兒的。除了我哥。你別說我了，你為什麼能忍許家人在你跟前這麼吵吵鬧鬧的，還不也是因為就是羨慕唄，自己沒有，看到人家有，就假裝自己也有過。”
穆懷年被她說中心思也沒在意，反而問：“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蘇曉希，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裡有什麼樣的家庭是沒得選。”
“當然。”蘇曉希無所謂地點點頭，“但是我其實也不覺得自己投胎技術有多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唄！”
她無所謂的笑笑，“人嘛，總要會自己哄自己，不然容易走極端。”
穆懷年沒理會她無所謂的態度，“這話還有後半句，但是有些家人是自己親手選擇的。”
他頓了頓，才又說：“蘇曉希，在你心裡，當年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其實可能是你自己親手選擇的家人？”
蘇曉希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下去了。
穆懷年的神色太認真。
他那雙黑眸沉沉地盯著人看時，很容易就讓人淪陷。
“這個答案，對你來說，很重要？”
“何必明知故問。”穆懷年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蘇曉希，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何況如果你有本事跑，跑了就一輩子不回來，我也就不問了。”
頓了頓他才接著說：“現在跑到一半你又回來了。我不會蠢到認為你是欲擒故縱，我只想知道，你當年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
蘇曉希剛一張嘴，穆懷年就說：“把你那些糊弄鬼的藉口給我咽回去！”
蘇曉希看得出來，今天自己是別想隨便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