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本為精,以物為粗,以有積為不足,澹然獨與神明居。古之道術有在於是者,關尹、老聃聞其風而悅之。建之以常無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謙下為表,以空虛不毀萬物為實......寂漠無形,變化無常,死與?生與?天地並與?神明往與?芒乎何之?忽乎何適?萬物畢羅,莫足以歸......”
一個聲音若有若無的在清河岸邊迴盪。
大道希音,聽者幾無。
水中盪漾波光。
一篇《莊周·天下》唸完,人走雲散。
“好句,好思想,可惜,可惜啊......”
橋洞下,一流浪人低著頭,輕嘆著。
“可惜什麼?”一個青年走到他面前。
“可惜我,也可惜這個世界。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哈哈哈哈......我瘋了,我是真的已經瘋了!”流浪漢放聲大笑道。
“笑什麼?”青年緩緩蹲下,輕聲問道。
“我有故事,你有酒嗎?”流浪漢第一次抬頭,一雙深邃的目光看著面前這個青年。眸光平靜,不見絲毫波瀾。
瘋?
這樣的人,也是瘋子嗎?
青年席地而坐,手腕一轉,一瓶二鍋頭出現在手中,與此同時還有兩個白酒杯,倒上。
“能喝?”
“二鍋頭,好酒,男人當喝酒,要喝就要喝烈酒!”流浪漢端起一隻酒杯灌入口中。
“嘶......有些辣,不過正合適!來來來,接著滿上。要是還能有些下酒菜,就更好不過了。”流浪漢拍手大笑。
青年笑了一下,手掌往下鋪開,瞬間便出現了幾個瓷盤,裡面放著幾味吃食。
“這是我的下酒菜,請!”青年又拿出了兩雙筷子。
“好好好......有酒有肉,還有花生米,人生至此,也是知足了。”流浪漢拍腿大笑,筷子直接伸入盤中,夾了一塊滷牛肉。
連著喝了三杯酒,流浪漢這才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青年,問道:“你這是吃飽撐的了?”
“你是個有故事的人,而我卻是個聽故事的人!”青年笑道。
“故事啊?也是,喝了酒,吃了肉,也是該要說故事了。”流浪漢道。
“你說!”青年道。
流浪漢又道:“我以前是個道士,你信不信?”
“信!”青年又道。
“後來,我又做了三年和尚。”流浪漢道。
“接著呢?”青年又問道。
“接著啊,又做了五年的老闆。”
“老闆啊?有多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