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倔強的小草,都是長得老高老高,花兒也是含苞待放,那不知名的蔓藤更是大膽,已有不少都是爬進了院子裡。
齊豐下了證道山,果真沒向林洛打招呼。
林洛不知道齊豐所說的那番大事業倒是有多大,更不知道齊豐會不會回來。
據說齊豐是在傍晚走的,走的時候穿上了那件書生衣裳,手裡捧著幾十顆堅果,邊吃邊下了山。
羅斌走了,齊豐也走了。
證道山上原本修為最高的兩人先後離開。
黑妞難免哭的稀里嘩啦。
大漢們不知是借酒送別還是飲酒歡呼,一個個無不喝的伶仃大醉。
林洛不知在哪又弄了些那種堅果,一顆顆的剝開放進嘴裡。
黑妞伏在桌子上,眼淚在眼睛裡打轉,靜靜的盯著桌子上的那盞油燈發愣。
對於黑妞,他考慮過良久,不想讓她小小年紀就此在證道山上荒度一生,之前倒是向齊豐提過此事,畢竟齊豐說他家很大很大,如此倒完全可讓黑妞修行,最不濟學文識字也行,可齊豐笑笑,說黑妞又沒救過自己,沒那責任要對她如此上心,倒是某人這是在委過於人,以鄰為壑,林洛尷尬,罵齊豐沒良心、心薄,也就就此下了決心。
林洛剝開一顆堅果,將果肉放到黑妞眼前晃了晃。
黑妞雙眼終是動了動,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也會走嗎?”
林洛倒是被問的一愣,“會吧?”
黑妞那掛在眼裡的淚珠終於是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桌上,“你們都不要我了。”
林洛抬手替黑妞擦下眼淚,“傻丫頭,怎麼會不要你,你可是救了我三次,可不能狼心狗肺的就這麼撇下你不管了。”
黑妞抽泣幾下,“你不是說會走嗎?你這話,前後不一樣,明顯就是騙小孩。”
林洛笑笑,“我可以帶你走啊。”
黑妞或是在悲傷中還未醒轉過來,竟是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如此等桌上那攤淚水又多了些後,猛地抬頭盯著林洛,“真噠!”
林洛點頭,“救了我三次,總不能如此薄情寡義的離去吧。”
“什麼時候走?”
林洛見黑妞一臉認真,“現在?”
黑妞‘嚯’的站起身,就連身後的凳子都是被碰倒在地,先是擦拭一番臉上的淚水,而後飛快的向著吊樓外跑去。
林洛詫異,“你去哪裡?”
吊樓外,傳出黑妞那漸喊漸遠的聲音,“我去收拾東西。”
林洛甚至連一個堅果都是未曾開啟,黑妞就已呼哧呼哧的出現在面前,再看她依舊那番打扮,只是胸前掛了一個小小的烏黑掛件。
這掛件像是一張人臉,可仔細看又非人臉,似臉非臉,很是奇怪。
林洛好奇,想要伸手去摸,黑妞後退,雙手捂住掛件,忙道:“你不能碰。”
“哦?”
黑妞將掛件塞進衣裳內,貼身而戴,如此才是說道:“齊叔說,這掛件不能碰,會死人的。”
齊豐的話,林洛還是相信的,收回手,又聽黑妞一臉認真道:“不騙你,齊叔說我還在襁褓中時,那些抱過我的叔叔們都死了,後來我打算要扔掉這害人的掛件,可齊叔說這是我找親人的唯一線索,讓我千萬要儲存好,然後我就把這掛件包好藏在了枕頭邊。”
林洛看著黑妞一臉認真模樣,玩笑道:“你可要收好,哪天我再碰到,豈不是也會一命嗚呼。”
黑妞重又將掛件掏出,觀察半天道:“不行我現在就把它扔了,”說著,就要摘下扔掉。
林洛連忙阻止,心想這齊豐當真是好算計,自己不但要照顧黑妞,還要幫她找尋親人,不由得心中暗道:“你走的倒是灑脫。”
兩人說走就走,也未曾向大漢們打招呼,只是,黑妞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這座座吊樓,甚是不捨。
待到了山腰那處破陋的吊樓,黑妞讓林洛等等,一炷香不到,黑妞歸來,那雙眼上又是掛上淚痕。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月光下,下了證道山。
林洛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可對未來一概不知。
黑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對未來更是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