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即便是肩頭上的傷已經露出白骨,鮮血將大半衣衫染成紅黑色,但看其一點沒有要處理的意思,小烏龜看不下去,幾次想要張口勸說,但話到嘴邊,最後還是嚥了回去。
這般後果小烏龜也沒想到,當然也不希望發生,可即將問鼎大戰,就這樣帶傷去戰,自身實力怎麼也會受些影響。
“小董子,你去勸勸他,”小烏龜伸長了腦袋,湊到董英勇耳邊說道。
董英勇看一眼小烏龜,再看看立於窗前,揹負雙手的林洛,最後無奈的小聲道:“龜爺,不是我不想去勸,是我不敢去,和林兄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可從未見過他這般情況,你沒感覺到這房子內的溫度都忽高忽低的嗎,這個時候別招惹他了,實在不行,咱們即刻離去,等到了荒古,直接躲在聖池峰上,等風頭過去,咱們再出來。”
小烏龜搖搖頭,“四府是什麼存在,聖池峰實力再強悍,但在他們面前一樣不夠看,現在不管怎樣,跑是甭想了。”
‘吱呀。’
緊閉的房門被輕輕開啟,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的水叢筠款款走入房內,看一眼躲在門一側,像是隨時都準備要逃離的小烏龜與董英勇,再看看林洛肩頭的傷,繡眉稍一皺,隨後展開,輕聲說道:“既然事已至此,便沒什麼多想的,問鼎一戰不可避免,那就全力以赴,男兒志在四方,沒必要如此作踐自己。”
水叢筠說的平靜,且聲音不大,但小烏龜卻是心裡‘咯噔’一下,這哪是在勸人,倒像是在嘲笑。
林洛面朝屋外漆黑的夜晚,並未理會,水叢筠又是開口道:“作為修士,男女之事本就荒唐,如若無法斬了這紅塵事,又怎能問鼎至尊,怎能踏足仙境。”
見林洛依舊無動於衷,水叢筠冷笑一聲,低下頭像是自言自語般,“荒古種族林立,年輕翹楚不計其數,我氐人族無能,只能做這般下賤勾當,即便心有傲氣又如何,終歸躲不過命運的安排,”隨後又是抬起頭,“我命由我不由天,看著豪氣萬丈,豈不知那高高在上的命運聽到看到會不會嗤之一笑。總之,我認命!”
“我認命!”這句和林洛八竿子打不著的話一出,卻使林洛揹負的雙手一顫,轉過頭來,看著水叢筠雙眼內已有盈盈淚水,咧嘴一笑,道:“就這般認命了?”
水叢筠看向林洛,似乎眼裡有萬般委屈,又似乎有那最後的倔強,但最後還是點點頭道:“龜爺這般去做,完全是為了氐人族,我不知道龜爺是否有其他想法,但既然是為了氐人族,我應當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其實在殷力說完那句話後,林洛已經釋然了,這事是他的不對,當然小烏龜也有責任,但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小烏龜為了自己的目的想要成全水叢筠,卻被殷一仙撞到,自己又借酒意勸殷一仙,一來二去,這事也就發生了,殷一仙是受害者,而他林洛又何嘗不是呢。
水叢筠說的對,修士之間男女之事本就荒唐,不過既然做了,就要負責,殷一仙的事雖是剛剛發生,但殷力那裡他知道是什麼想法,出了這等事,殷力不殺他已經不錯了,不過換句話說,殷一仙在殷力眼裡只是一個交易的籌碼,即便是作為殷一仙的父親,他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但事實就是這樣,他林洛的身份擺在這裡,是不是什麼拯救者他不知道,但他的出現絕不是偶然,更不突兀,“其實這事還是怨了我啊,不過敢作敢當,我負責就是。”
林洛自言自語一聲,小烏龜見林洛開口說了話,趕忙上前,“小林子,你可嚇死小爺了,還以為你自閉了呢。”
林洛瞪一眼小烏龜,隨後又是笑了,這笑看在董英勇眼裡再正常不過,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可小烏龜卻是拔腿就跑,奈何林洛動作更快,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小烏龜,一腳射了出去。
“小林子,小爺跟你沒完。”
聲音漸行漸遠,林洛拍拍手,“水姑娘放心,我林洛雖不是什麼君子,但也不是佔人便宜的小人,我既然答應你氐人族便不會食言,至於你所說氐人族從此為我侍從,我看大可不必,但希望在煉屍澗一事上,氐人族再莫袖手旁觀,畢竟一損俱損。”
水叢筠眼神複雜,似有喜悅,又似乎帶有失望,但最後還是勉強擠出一個冷冷的笑容,轉身至此離去。
董英勇看看林洛傷口,“林兄,我去找些藥來,你這傷雖不致命,但卻影響你明日戰力。”
林洛微笑搖頭,“無妨,只是皮肉傷而已,你回吧,我調息一番,靜等明日問鼎大戰。”
董英勇點頭,轉身離去,邊走邊嘀咕道:“不對不對,這氣氛還是不對。”
一夜無話。
林洛一夜未眠,更沒有心情調息打坐,依舊如先前那般立於窗前一瞬不瞬的盯著窗外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