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會長瞪著祝糧書,沒敢答應。
這位鄒大掌櫃,什麼都是滿口答應,哪有這樣的事兒?難道不該你來我往討價還價麼?
祝糧書這臉也有點兒青,不停的瞄著對面的王師爺。
王師爺還是一臉乾笑,垂著眼,不瞄他家縣尊了。
這事兒,他跟他家縣尊說過,順風只怕半分不讓,縣尊偏不信,非要試試……
“祝會長說了這半天,咱們安豐縣這米價為什麼比別縣高,高在哪兒,你怎麼一個字沒提?”吳縣令冷著張臉,看著祝會長,突兀問道。
祝會長被吳縣令這一問,問傻了。
“你還是先說說這事兒吧。
正好,今兒咱們安豐縣糧行的主事人,都在這兒,人到的齊全。你們說說,咱們安豐縣這米價,為什麼在整個壽州首屈一指?
你,你,還有你,都說說!”吳縣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祝會長臉都青了,一眼接一眼的看祝糧書,祝糧書瞪著對面的王師爺,恨不能眼裡伸出手,把王師爺的目光捋過來。
對面的王師爺低眉垂眼,專心抿茶。
祝糧書嚥了口口水,看著吳縣令,陪笑道:“縣尊,咱們縣這米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讓他們回去商量商量,先商量商量。鄒大掌櫃的意思呢?”
“全聽縣尊吩咐。”鄒旺恭敬客氣。
建樂城,順風鋪子後面。
李桑柔看著戴著帷帽進來的寧和公主,眉梢揚起。
寧和公主到她這兒來,或是跟她出去,向來都是男裝,戴個幞頭,或是不戴,清爽利落,她對男裝可不是一般的喜歡,今天這是怎麼了?穿的這麼麻煩拖拉。
李桑柔迎上去,寧和公主取下帷帽,長長的綃紗被頭上的步搖卡住,李桑柔接過帷帽,幫她把紗拿下來。
“你看看我。”寧和公主指著自己的眼。
“出什麼事了?”李桑柔看著寧和公主紅腫的雙眼。
“是二哥。”寧和公主一邊說著,一邊坐下。
“你二哥?”死了兩個字,李桑柔沒說出口。
“嗯!”寧和公主點著頭,“走了。”
李桑柔眨了下眼,有點兒不確定這個走了,是不是那個走了,瞧她哭成這樣,只怕就是那個走了。
“怎麼走的?”李桑柔微微提著心,似是而非的問了句。
“就是,應該是用腳走吧。”寧和公主被李桑柔問的,有點兒不知道怎麼答。
“我知道的時候,二哥已經走了,大哥說,二哥跟著圓德大和尚,還有幾位師兄,出去遊歷去了,大哥說二哥沒事兒的,讓我別擔心,可是!我能不擔心麼。”
李桑柔往後靠到椅背上,簡直想翻個白眼。
唉,這個用腳走了!
“怎麼說走就走了?”李桑柔挪了挪椅子,燒水沏茶。
“上次,你跟二哥說了那些話,說是咱們走後,二哥直挺挺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