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附和道:“沒錯,我看的動漫電影《紅辣椒》裡也有類似的劇情。”
“噢!”李雲城恍然大悟似的道,“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這麼說,我也經歷過夢中夢。有一次我做夢醒來,和別人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如何如何。第二天真的醒過來才知道夢固然是夢,和別人說夢這件事也一樣是夢。”
茂倩補充道:“同時這個詞還被用來比喻虛幻和幻境。”
“幻境?”我挑眉。
“就是沉迷於虛幻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幻境……幻境……
我一天都在思考茂倩給我提出的這個詞,我是不是一直都處在幻境當中?
咳!哲學問題,不能這麼思考,容易鑽牛角尖的。
我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兩隻螞蟻正在緩慢地爬行,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回過神來。我去,我在班主任辦公室呢!挨訓也能走神!我真服了我自己。
“據各科授課老師反映,你最近的成績波動有點大啊。怎麼了,遇到什麼問題了嗎?”班主任把全班排名花名冊丟在桌上,戰術後仰地問我。
我的班主任是個三十出頭的知性女人,聽說還是沈主任當年的高足。對我們還不錯,知情達理,不算太嚴格,但是喜歡把人喊到辦公室一對一談心。說是談心,一談起來就變成了老媽子式的苦口婆心。加上沈主任十之八九就在此間辦公室轉悠,一旦遇上他在旁掠陣,我們站在一邊,就感覺真的是在挨訓了。
這種挨訓時刻有什麼好講的,就算他說“天是圓的,地是方的”我也不會說你說得是狗屁。不過最近幾天都沒有看見沈主任倒是真的。
“如果是一兩科成績稍微有點下滑,我覺得還屬於正常現象。你這可是各科都有明顯下滑跡象啊,這情況看著可不太樂觀啊。”班主任依然碎碎念。
“嗯,我知道。”我確實知道,我需要出點聲,不然她以為我內心在做思想鬥爭,在思考他的話,那麼她的話就會說得更多。
咳,我是過來人,這種事經歷多了,自然就會找到一點規律了。
“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可以向老師反應。”
“沒有,老師。我會注意的。”
“是嘛。好吧,老師相信你,那麼,接下來一段時間,請好好努力吧。”
籲,終於結束!
我剛走到門口,險些撞到一個人。等看清楚來人,才發現原來正是莫晴雨。
莫晴雨見是我,展顏笑道:“是你呀。我們怎麼老是能撞到一塊去?”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但是我沒有什麼心情,更基於我內心現在有點害怕見到她,所以只是尷尬地微笑一下,便從她身邊走開,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幾天來,我發現莫晴雨都在等我放學。可我內心煩雜,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所以只好故意躲著不見。
“夢中夢”事件在我心裡留下的陰影隨著時間推移,很快也淡化了。接下來的幾天,我再也沒做過夢,學習與生活似乎回到了以前。可是我卻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有時捏起食指與中指,似乎還存著“她”的溫軟。於是整天精神恍惚,無事可做時,心裡又煩躁。
被鬼迷,恐怕不外如是。
這一天週五下午,放學後回到家裡,爸爸找我喝酒,還為文理分科的事勸解我想得開點。我問世界有沒有鬼神,爸說這世界一切的神神鬼鬼,其實都是自己心理在作祟,所有才叫做“心裡有鬼”。
我仔細咀嚼著他的話,卻見他手裡始終把玩著一根筷子,看到這一幕,我忽然覺得有種熟悉感,便好奇地問:“爸,你老是拿著這跟筷子幹嘛?”
經我提起,老爸這才低頭檢視:“哦吼,老爸最近總是腦袋昏昏的,哎,話說我的織針呢?”
我對爸爸說道:“爸,我經常在夢裡看見一些事,似乎覺得在生活中曾經發生過;在生活中經歷的一些事,又總感覺在別的什麼地方或者什麼時間發生過。你有過這種感覺嗎?”
爸爸笑說:“這就是對了,夢是沒有邏輯可言的。你不要以為只有你有過這種感覺,我敢保證,這世界絕大多數人,都有過你說得這種感覺。”
大多數人都有嗎?我始終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