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由我們的意念支配,只要我們想,就能做到。進來吧!”
我十分驚奇,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只要想就能做到,這個設定我喜歡!
跟著她進了圖書室,才發現她好像有種輕車熟路的感覺,對此間十分熟悉。
“你常來這嗎?”我奇道。
“嗯,我常在這裡看書,但是有時人太多,我只喜歡一個人,在安靜的地方看書。”她邊說邊走,用纖纖細指拂過一本本放得整整齊齊的書籍。忽然駐足不前,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名為《神隱時代》的書。我瞧了一眼,是一個筆名“明磊落”的作家所著。
“它還在這裡啊!我很喜歡這本書。”她喜不自禁地說著,“所以特意把它放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希望不要被別人拿走。”她翻看了一番,頓了一頓,忽然問道:“你知道‘神隱’是什麼意思嗎?”
我想了想,道:“這是日本古代的民間傳說。傳說有一些人無緣無故的失蹤了,遍尋不著,便相信是被神怪隱藏起來,從而在人類社會消失,下落不明。宮崎駿的動漫電影《千與千尋的神隱》說的不就是這樣一個故事麼。總之,古代人相信神隱是人類與靈異世界往來的交通管道。”
她看著我,淺笑道:“其實,古代的有些人恰恰是利用了人們對神隱的信仰,設法逃離現實世界束縛,摒除既定社會角色的桎梏。逃婚,逃役,逃兵……一逃了之,人們也會歸結為發生了神隱。這實際是照應了在社會角色的狠狠烙印下,作為人無所遁逃於天地間的悲哀。”
我看著她的側臉,只聽得發怔:“你是說,神隱其實是一種信仰庇護,它提供了一種逃離現實世界的方法,讓疲憊的芸芸眾生摒棄既定角色的桎梏,從複雜的人際網中掙脫,獲得自由的通道?”
“現代人自然知道神隱只是傳說,但是,古代人卻恰可以利用這種傳說信仰來為自己的消失做庇護。”
我忽然想,她為什麼要和我討論神隱的話題。我不禁想到了我和她現在的處境,是否和神隱有什麼關係。進而想到剛才她開玩笑似的對我說自己是老巫婆的話。
“你怎麼知道的?”我斜睨著她,小心地問。
“書上看到的。”她把那本書放回原位。
“你喜歡看書?”我一軒眉。
她溫柔地笑著:“嗯,我覺得能看到一本好書就是一種小確幸,就好像交了一個知心的朋友。”
我聽了喜不自禁,原來我和她有這樣的共同點。就算她真的是荒原女巫或者能面具魔女變的,也是一個脫離了低階趣味的、雅緻活潑的女巫或魔女。
“我也喜歡看書!”我以一種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書友的喜悅說道,“有內涵的小說,令我覺得心暖的小說,它們就像是啟用我身體裡衰弱細胞的清新劑。每當讀到它們都如飲甘露,可以忘記一切煩惱。”
說完這些話,我不自覺地看向她,發覺她竟也正在看我。我們對視了一會兒,時間好像變慢了。我看著她的臉頰,呼吸慢慢急促起來,同時胸腔裡一股悲憤慢慢溢位心頭,弄得我直想哭。我終於忍不住問道:“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我不想只留住你的樣子。如果這是一場夢,醒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自顧自發洩地說了一通,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卻又實在不甘心地問:“這真的是夢嗎?”我小心翼翼地問,生怕突然間就醒了,因為以往每次做夢,在意識到是夢的情況下都會醒來。
“我不知道,”她望著我,“你覺得呢?”
我的喉頭嚥了一下,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她搖了搖頭,認真地想著,眼神中卻蘊藉著柔情,幽幽道:“如果這是夢境,你喜歡做這樣的夢嗎,你喜歡夢見我嗎?”
我只覺得心怦怦而動:“如果這是夢,我只希望不要醒。”
“為什麼?”
“因為,”我本欲和盤托出內心激動的情感,“和你在一起,感覺很奇妙,很開心,很放鬆,很……”說著說著,卻又嘆笑著說不下去。
她淺笑著說:“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相遇,但我知道這一定是有原因的。”
“是夢,或不是夢,“我呢喃著,“你牽我的手時,感覺卻是那麼透徹,那樣真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醒了。
“那,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她忽然這樣問我。
“當然。”我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清醒,迫不及待地希望她趕緊說出來。
她慢慢踮起腳尖,將嘴唇湊到我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