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沒說話,略微佝僂著腦袋啜飲著茶杯中的香茗。
他這個姿勢非但沒有一絲一毫世外高人的仙氣,反到更像是一個老於世故的老人精,許行空不由得琢磨起這位老道士的過往生平。
不緊不慢的放下茶杯,老道士略微聽了聽腰,這才帶著笑意開口道:
“正式加入易學研究會當然是必須脫離原先門派的,當然了,這麼做一則是為了避免俗務干擾,全身心投入學術研究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原先的門派提供實質好處的需要。”
“咦?這話可就有意思了,前輩的意思是研究會的學術成果並非公開面向整個道門的?”
“當然,世上本就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們只對研究會的成員門派共享研究成果,至於這些研究成果的二次傳播,我們也是有一定限制的。”
許行空恍然,原來易學研究會是這麼一回事,這個規則其實挺不錯的,至少保證了易學研究會有相當好的自持能力,也許這正是易學研究學會能長期矗立在華夏道門最高學術地位的根本原因。
許行空點了點頭表示瞭解,然後很坦然的拒絕道;
“那麼我只能拒絕前輩的邀請了,我加入本門雖然不到三年,但是對玉山雨齋的感情是很深沉的,我可不想這麼早就離開,當然了,也許將來我會去研究會的。”
老道士似乎早就知道許行空會怎麼回答,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貧道剛才說的是一般情況,事實上,除了正式加入研究會,我們有時也會臨時邀請一些有能力的道門子弟參與某項研究,這種臨時邀請並不需要受邀請人退出原有門派,貧道這次就是打算邀請許長老參與傳統法術理論改進的專項研究專案的。”
許行空眼睛轉了轉道:
“原來如此,不過,現在通訊發達,甚至有專門的專用網路,在哪裡研究很重要麼?以我個人的看法,既然研究會有因時制宜的氣魄,為什麼不再進一步,建立一個真正廣義的學術研究網路呢?”
老道士被許行空反將一軍也不慌亂,依然捻著鬍鬚笑著回道:
“網路並不完全可靠,我們研究的又都是最尖端的專案,萬一有什麼錯失,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盲目的擴大風險太大,再說了,這種廣義的學術研究網路管理和運營起來也很麻煩,研究會既沒有這個精力,也沒有這個人力。”
“可以委託給委員會運作嘛。”
老道士笑了笑,許行空越扯越遠,其實就是不想答應老道士的邀請罷了,這點老道士看得一清二楚。
“許長老的建議很有建設性,不過此事牽涉甚廣,還需要從長計議。咱們還是說說眼前的事,既然許長老不願意接受我們的邀請,那麼吞雷獸...”
“實在不行,那就請前輩讓人送過來吧,說到底,這小傢伙還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出世的,我總得負責。”
許行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其實心裡到未必又多擔心,許行空其實早有打算,大不了將吞雷獸送到香江去,想必有蘇瑾兒絕不會拒不接受的,否則她的名望可就完了,這招叫做禍水東引。
至於研究會到時候會不會指責許行空勾結外敵之類的,許行空才不在乎,如果研究會真的負責任,就不應該將吞雷獸送回玉山雨齋。
老道士看了一眼故作委屈的許行空笑道:
“許長老不必擔心,如果到時候情況失控,許長老可以將吞雷獸送回研究會,或者直接交給妖族也可。”
許行空一怔:
“恩?前輩說笑麼?不會到時候指責我們背叛吧?”
“當然不會,貧道可以以書面形式留下證明,其實這吞雷獸的事情許長老可能誤會了我們的本意,我們並無陷害許長老的意思,相反,我們是真的希望能借許長老之手,從吞雷獸身上發現點什麼。”
許行空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晚輩也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責任很重而已。”
老道士擺了擺手道:
“是貧道誤會許長老了,事實上,我們對許長老在元靈理論上的研究十分敬佩,同時也對許長老在血脈傳承方面的理論有著極高的評價,貧道個人覺得再血脈傳承方面許長老的一系列理論猜測十分精彩,因此才希望邀請許長老前往研究會一起進行研究的。”
許行空緩緩的點頭,忽然岔開話題道:
“那玄意前輩當初的來意也是如此麼?”
青河道人毫不遲疑的點頭道:
“不錯,玄意道友也是為這事而來,只是他並沒有完成任務,所以貧道只好前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