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慈生剛剛進入書院之時,一眼便愛上了那個讓她永生難忘的人,兩人情投意合,他也承諾會給她一個好的名份,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曾經那麼天真的以為,這一切都將成真,相信兩人能夠就這麼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走到滄海桑田。
可是命運總是那般無常,兩人的家族差距實在是太大,他在家族的要挾之下,迎娶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對家,一向要強的她,不願受到如此羞辱,一怒之下便離開了他。
可是當她一位已經徹徹底底忘記那個負心漢時,當他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一切好像重新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玩笑,她再次淪陷了。
他信誓旦旦地答應她,只要他有了能力,遲早有一天會將另外一樁婚姻廢除,他的一生只愛她一人。
可是一年又一年,拖了一次又一次,終究是盼不到最後的結果,她一次次淪為他的傀儡,他又一次次將她鎖死在身邊,沒有歸期。
妙齡少女熬成了老婆婆,她知道她的一生其實已經結束了,早就已經不是她能夠控制的人生了。
直到最近再次收到了他的來信,信中要求她為他做最後一件事,她猶豫再三,還是選擇答應了下來,而最後一件事,便是將張緣一剷除,保留他的周全。
那一天她站在那棵核桃樹下站了許久許久,那是他親自為她栽種的核桃樹,第一年結的果子,每一顆他都有印刻上她的名字。
......
漆黑的夜裡,那道劍光如同刺破夜晚天幕的炬火,貫穿了厚重的冰層,絢爛了整片夜空,在劍光之下,唯有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灰袍男子被一劍貫穿!
劉慈生一擊得逞,原本還想揮出第二劍,可是鍾石怎麼可能給她這個機會,掄起一拳猛地便將劉慈生砸落到底!
四面八方的湖面,頓時寸寸龜裂開來,激揚起漫天的湖水,如同瀑布倒懸!
湖中的水兒,瘋了似得四處逃竄,眨眼功夫,此地便如同一片死地。
劉慈生剛想著逃走,其餘一眾人,立刻動身,一瞬便將此人圍困住,這一次就算是她是暉陽境修士又如何?
在場的眾人之中,暉陽境也不少,她插翅難逃!
張緣一憑水而立,緩緩走到劉慈生面前,面色陰沉,陰雲密佈,深邃的夜晚也不及他半分恐怖,他沉聲道:“我記得我有放你一條生路,你一定要逼我趕盡殺絕嗎?”
劉慈生低垂著頭,沒有說話,只有肩膀在微微顫抖,這位年紀已經不小了的老嫗,此刻就好像一位犯了錯的孩子,或許在她的心中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這位書院聲譽極好的女夫子,在一眾學生的眼中一向是和藹可親如同親母一般,眼下竟然為了一點私心出手截殺一位本不該死的人。
張緣一慍怒道:“難道你以為殺了我請來的人,你們就能夠逃過一劫?我告訴你錯了!”
劉慈生面如死灰,說道:“放了他們吧,一切都是我做的,不關他們的事,我可以一個人承擔!”
她是真的不想再掙扎了,反正已經沒有了掙扎的必要,眼下的她,只想著能夠將這場陳年往事都忘掉,讓這樁命案,一筆帶過,她可以承擔一切責任!
張緣一冷笑道:“你現在開始承認自己的錯誤了?開始說確實是有那群人在背後操作一切了?真是可笑!人都已經死了!你竟然以為自己還可以有迴旋的機會?”
張緣一說道:“你不要再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算你真的被逼無奈,現在也再不會有人憐憫你了,你即將面對的是我們的制裁!”
其餘人一個個面色難過,他們準備了這麼久,竟然還是失敗了嗎?
眼下這次的失敗,下一次又該從哪裡找回來,明天一過,不管結果如何,這次的調查就會結束,面對他們的也只有失敗。
當然他們也可以拿著劉慈生去交差,相信這個傢伙為了保護身後的那人,肯定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攬上身,但是這並不是張緣一想要的結果,也並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真正的兇手還躲在外面逍遙法外,他們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劉慈生沒有說話,就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孤家寡人。
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從這一刻開始,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她一個人揹負所有的罪惡,她將面臨的懲罰,她不會有任何怨言。
這一生,活成這個樣子,她確實是失敗的徹底,如今這個結局或許就是他最後的解脫吧。
張緣一望著劉慈生一臉釋然的表情,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你以為我會讓你這一切都如願嗎?”
說著他,轉身望向破碎的湖面上,那漂浮的灰袍男子,笑道:“王哥!你究竟要在那裡裝多久?”
能夠被張緣一稱為王哥的人,整個潮湖書院僅僅只有一人,那就是王騰。
眾人疑惑不解地問道:“緣一,王騰不是就在我們身邊嗎,你又是在叫哪一個王哥?”
這時,湖面之上懸浮的屍體,突然憑空直立起來,他大手用力一扯,外面的那件灰色袍子便被一把掀開,大袍之下的人,正是王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