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緣一剛想敲門,卻被張道靈拉到身後,“等下你就站在我後面,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我來和宅子主人講。”
雖然張緣一覺得奇怪但是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張道靈走上前輕叩門扉,說道:“女主人,我們師徒二人遠遊突遇大雨困路,希望能暫借小宅躲躲雨,不得已打擾女主人了,希望女主人成全。”
張緣一越發覺得奇怪。
不一會里面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讓人聽了舒服,“進來吧,門沒有鎖!”
張道靈推開門,小宅子雖然在外面看著小但是真正走到裡面才發覺異常寬闊。
典型的四合院樣式,四合院中間是庭院,院落寬敞,庭院中植有一棵桂花樹,有一口魚缸飼養了兩條金魚,魚缸旁有一座疊石假山,北面是正房、南房倒座房和東、西廂房,四周再圍以高牆形成四合,開一個門。關了門就自成一個天地。
而在庭院的桂花樹旁又有一座小亭子,上面蔓有藤蘿綠植,看著清新宜人,亭子下面有一條紅木木椅,古樸典雅,再往旁有一個掛在亭子下的小秋千,隨風盪漾。
那女主人一襲血色羅裙,背對著師徒二人,悠然地坐在鞦韆上,輕輕搖盪。血色拖曳在地,女主人也不在意,一頭長髮飄飄,直直順下,不著一物束縛,在雨夜中飄搖。這羅裙恰到好處地把她嫋娜的身姿凸現出來,嫵媚而不妖媚,只是像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子想要展示自己美麗的姿容,卻無半點讓人非分之想。
此時女主人轉過身來,看著張道靈,笑靨如面說道:“是個書生啊,進去坐吧,你先去正房大廳等著,我去備一點茶水來。”
說罷便起身走向東廂房,本就極長的羅裙在地上拖出更長的尾巴,掃著溼漉漉的青石板路。
張道靈也不客氣徑自走向正廳,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張緣一緊跟其後。
不一會,女主人從外面走來,人還沒到就聽到她溫和的聲音,“我剛才聽先生說是師徒二人,可是我怎麼沒有看到你所說的那位弟子啊?”
可是等到她進門看到張緣一臉色微變,又恢復神色說道:“原來是個小道士啊,是我眼拙,剛才居然看漏了。”
不久又轉頭看向張道靈,說道:“儒生收了一個道士做徒弟,倒也是稀奇啊。”
說著開始遞茶倒水,張緣一接過茶水道了一聲謝謝,女主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張緣一把水拿在手裡,也沒有急著喝。
女主人又給張道靈倒水,“那不知我該叫你先生還是仙長呢?恩?”
女主人沒有看張道靈自顧自倒水說著,水壺提得極高,細長的茶水在空中拉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茶水入白瓷小茶杯咕嚕咕嚕好聽極了。
女主人手法極好,茶水漫上來快要觸及茶杯邊緣時剛好停了下來,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又右手持茶杯,左手拖住杯底遞給張道靈說道:“先生請慢用!”
禮數做盡。
張道靈接過茶水,微微一點頭說道:“有勞了!”
又抬起杯子細細一品,眼神一亮,誇讚道:“姑娘好手法啊,茶雖普通但是經過姑娘的手後,味道卻完全不輸那些名茶啊!”
女主人莞爾一笑,面露羞色地說道:“先生過譽了,隨便把玩的玩意罷了,難登大雅之堂。”
張道靈又一口飲盡,說道:“姑娘可不能這麼說,世上哪有什麼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各行有各行的門道,精通就是讓人尊敬。”
女主人也不與張道靈繼續研究這些文人討論的話題,她就是一個普通女子,文人的東西實在不想理會。
她又認真的看著張道靈的眼睛,輕輕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張道靈把玩著茶杯,這茶杯白皙透亮,色澤溫潤,而且沒有一絲雜質,品質上佳。聽到女主人的問題才抬起頭說道:“什麼?”
女主人反手就將茶杯倒扣,哐噹一聲,嬌嗔說道:“就是我到底還叫你仙長呢還是先生呢?”
張道靈看著女主人直勾勾的眼睛,輕輕一笑,繼續把玩茶杯,平淡說道:“姑娘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也就是一個名頭罷了,無傷大雅的。”
女主人臉色到是變幻了一番,似笑非笑,“那麼說先生確實是一個道士,只是穿了一身儒生的衣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