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緣一跑得飛快,一下子就來到柿子巷燭水河旁,大聲呼喚許一凡。
“要死啊,吼那麼大聲!”許一凡從水裡探出頭來。
此時夕陽西下,掛在西邊的山頭,還有一點餘暉。
“你等一下啊!”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我還不能上岸,許一凡說道。
昏黃的晚霞,火紅色灰藍色淡粉色交雜在一起,將天邊渲染,如一件七彩的霞衣美麗迷人,又如天邊仙子噴出燦爛無比的霞光,剎那間,天空都被染成了深紅色,就像是一片波瀾壯闊的紅色海洋,十分壯觀。
霞光照紅了許一凡的側臉顯得紅暈迷人,一頭秀髮,上面的水珠在晚霞下如一顆顆耀眼的明珠,裝飾得許一凡更加美麗。
又過了很長時間太陽已經完全下沉,可天空中的餘暉仍未散去。直到月亮升起老高才漸漸變淡。
許一凡一屁股坐在上次那個石板上,動作行雲流水,攜帶著一串水珠飛濺。
她拍拍雙手,問道:“怎麼了,又要吃什麼魚?”
張緣一也習慣性地脫了鞋子坐在石板上,把腳放入水中,河水冰涼,凍得張緣一一個機靈,過了好久才習慣這個溫度。
張緣一回答道:“今天來不是想吃魚,今天來我是有事情要和你講。”
許一凡彎下腰,用手划水,婀娜的身姿,在水中倒映得美麗動人,“說吧,什麼事?”
張緣一沉默了一會兒,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許一凡一直等著張緣一開口,手中動作不停,有些不耐煩說道:“啞巴啦!快說啊!”
張緣一深呼一口氣,說道:“我要離開小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許一凡划水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又繼續划動河水,眉頭一挑,說道:“也好,早點滾,老是麻煩姑奶奶抓魚,麻煩死了。”
張緣一不理會許一凡的話,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木雕,看了一眼又放回去,又拿出另一個木雕,才關上乾坤袋。他把木雕送給許一凡,說道:“這個送給你,我自己做的。”
這是一個女子的木雕,女子面容嬌好,鼓動著腮幫子,雙手掐著腰,有些惱怒,顯得可愛極了。這個正是第一次張緣一用石頭砸到許一凡時,許一凡生氣的樣子,張緣一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許一凡一把拿過來,細細打量這個木雕,小嘴微啟,說道:“好啊,張緣一在你眼裡本姑娘就是這麼一個蠢樣啊!”
張緣一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是我技藝不精,許一凡姑娘在我眼裡比這好看多了。”
許一凡把木雕放在手心,收入其中,說道:“這還差不多,算了,原諒你了!”
後許一凡又說了一句,:“你剛才最先拿出來的是什麼?”
張緣一從乾坤袋中再拿出另一個木雕,這是一個男子的木雕,男子手裡提著一個菜籃子,裡面都是一條條小銀魚,臉上笑容燦爛,步伐輕快,十分開心。正是張緣一第一次拿到許一凡送的銀魚時的場景。
張緣一指了指木雕,說道:“你說這個啊?這是我給自己雕的,雕得沒你那個好,不值一提。”
許一凡一把奪過木雕,就收入手中,說道:“歸我了!”
張緣一一個沒留意就被奪走了木!雕,喊道:“還沒做好啊,你要好歹給我留一個啊。”
許一凡假裝沒有聽到,看也不看張緣一一眼,說道:“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你自己再雕去吧。”
張緣一拿許一凡實在沒有辦法,就放棄了。
天突然下起了雪,一開始是點點雪星子,後來越下越大,演變成了鵝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從昏暗的天空中紛紛揚地飄落下來。今年總算是下雪了,還以為等不到了呢。
一片片雪花彷彿失了心智,赴死一般落入河水之中,消融殆盡。
兩人靜靜地望著河水東流,時間也如流水流淌,從不停歇。
過了好長時間,許一凡突然笑了起來,“張老頭子,你看看你自己!”
張緣一彎下腰,照了照河水,原來因為長時間坐著,大雪堆積在他頭上,就如同一個老人披著一頭白髮,看著老態龍鍾。
他也沒在意,只是看了看許一凡也笑了起來,“你還說我,許奶奶,你不也一樣啊。”
許一凡也是如此,但是張緣一沒有說,許一凡滿頭飛雪的樣子不像一個老婆婆,反而像是一個雪夜精靈,本就白皙的她更加潔白無瑕,更加聖潔,更加美麗。
許一凡有些惱怒,掬起一捧水就往張緣一身上潑,河水冰涼,張緣一冷得顫抖,為了“報仇”,水中的腳用力一踢,濺起的水全部砸在了許一凡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