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時空之門中死去的人,他們的靈魂難以安息,沾染了罪孽,孤魂野鬼般找不到回家的路。”
即使身在異界,雲莫依然保持著讀書學習的習慣。不同的文字,不同的思維也都給雲莫以啟發。
書架之間,雲莫翻著那本泛黃的《小城誌異》,不禁有些恍惚,在這座城裡雲莫除了平日裡對於魔法的思考之外,已經完全適應了常人的生活。
這本流傳下來的書中描述了各種各樣聽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可其中蘊含的邏輯卻又合情合理,如雲莫正在揣摩的這句“沾染了罪孽,孤魂野鬼找不到回家的路。”荒誕不羈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和雲莫一樣的情景呢?
孤身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連因果線都無法跨越的遙遠時空,隔絕了雲莫心中對於那個世界的一切熟悉和思念。
雲莫大概明白,那人留下這樣的話一定會很痛苦吧。那個孤獨的前人可能像他一樣不知為何來到異界,眼前的現實大概也是令他感到絕望的吧。背井離鄉獨自來到一個陌生之地和命運作鬥爭,同時還有著一群神仙蟄伏著玩一個獵人之間的潛伏遊戲......
像個凡人一樣平靜的度過後半生,還要時刻提防著被其他獵人盯上,那些前人一定會覺得世界陌生,星空不再,失去活下去的慾望了吧。
書上還記錄些這個世界的異聞,例如平原一夜之間出現巨大峽谷,還比如血色大雨下了幾天幾夜,天外飛來巨大屍體最後化為山峰等,雲莫知道或許那並不是虛假,而是被什麼東西發現了的神靈做出的最後掙扎。
連那樣強大的神都無力改變命運,更不用說在這條路上只是剛剛起步的雲莫了。
時間就這樣飛速流逝,得知難以改變命運的雲莫將每天都過得很單調。
他的心裡存著一股力量,只是修煉和思考,眼前的生活宛如過眼雲煙,並不能讓他太過上心。
不知不覺中,雲莫已經在這裡呆了兩年,眼下的他,已經十八歲了。
這兩年之中,每天除了需要和各種各樣的小販打交道,日常買菜做飯之餘,越來越多的人也知道城東小廟住著個從西邊來的孤單孩子,偶爾有些好心的商人會將自己賣不完的蔬菜送給雲莫,雲莫總會道謝收下,力所能及的小小幫助總是會很暖心,雲莫也會經常幫助菜農們做些農活當做回禮。
這些日子云莫幾乎讀遍了城中藏書,而且這還是在雲莫經常的反覆琢磨之下的高質量閱讀,是確實讓雲莫感到每天都很充實的一段日子。
讀書之餘他也會和當地老人聊些趣聞,偶爾給自己個假期還常會去當地有名的菜館學習切磋廚藝,真正的融入之後,雲莫發現這裡的新環境並未讓他感到不適,反而因為自己交友較多還擅長做菜,在和那些尊貴主廚的交友之中自己的社會地位似乎隱隱提高,不再被視為難民。
起初雲莫自以為他的廚藝已經很好了,可在見過了別人的長處之後發現還是有很多不足之處,在那之後雲莫便不再自傲,徹底放下內心的芥蒂將自己簡單的當做一個十八歲的男孩來看待。
於是經常在各家菜館幫工學習之餘,他也會與他們的主廚交流廚藝心得。不同思維方式的碰撞也令彼此的廚藝都有所進步。如此一來,雲莫的技術得到承認的同時,在城中最大的飯館之中也得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被任用為主廚,一週只有兩次需要做菜的要求,其餘則比較隨意。
就這樣,在一天清晨,雲莫收到了士兵送來的正式居民令牌,這座小廟似乎也被城中主人預設為了雲莫的居所。這個令牌有別於難民的木牌。雲莫也瞭解到,在這座城中成為被官方承認的原住民似乎是很不容易的,且雲莫從書中記錄推斷,有很多神靈就是沒有正式定居城中而最終被驅逐進荒原中暴露身份,招致殺身之禍。
而像雲莫一樣的正式居民,在這座城中只佔一半而已,因為那是真正被保護的人群,在麻煩到來之時和不被承認的難民有本質區別。
雲莫起初是經常去買食物回家吃的,後來乾脆就在自己的小廟之外種起了一些蔬菜,這些當然不夠雲莫吃,主要的食物還是得依靠狼人帶著一眾人來給自己送些食物,然後雲莫匯成一大鍋,一眾人等聚在一起痛快吃喝。
和他們相處的久了,雲莫也漸漸發現他們並非壞到了骨子裡,無非是迫於各界壓力和生活的不順利讓他們不能再忍受普通平民的生活。當然,這裡面大部分是外來逃難之人。難民可是一個不受軍隊保護,甚至會被官方所欺壓的階層,況且聚集在一起被集中粗暴管理,這也讓許多人忍受不了選擇離開此地了。
但不論這群混混在外面怎麼壞,雲莫對他們都是一視同仁,總之在吃飯上是全部管飽的,有什麼趣聞和想法也都拿出來一起討論。城外有很多的異獸遊蕩,對它們的獵捕在這裡是合理合法的,即使將它們一網打盡趕盡殺絕也沒有人會同情,畢竟當獸潮到來之時被屠殺的可就是人類了。
那些因為魔獸入侵而失去親人的人們結盟成為獵手,對待獸類往往十分殘酷。
雲莫不知道屠殺城外遊蕩的異獸是否正確,就算是親人死在了魔獸入侵之中,可雲莫覺得這種仇恨似乎是不能隨意轉接的。